虛空之上,原本如同巨大的浮空烏賊一般湛藍色光華,此刻旋轉起來,就像是旋轉起來的黑洞,只不過這黑洞的光華竟然是湛藍色的。
那數不清的赦令在虛空之中融化,赦令之中原本玄之又玄的道紋緩緩褪去,像是發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大地之上,數不清破碎的山石、鬆散的土地,隨著那草木的斷臂殘肢而上,升入虛空之中,在湛藍色的巨大磨盤之中徹底磨碎。
真武山之上,魏無涯四人懸掛在虛空之上,感受不到絲毫的重力,就那麼無上無下的飄動了起來。
魏無涯倒立漂浮在真武山之上,衣衫倒立,像是一把倒著打的雨傘一般,低頭看著這一幕。
倒流的血液將他面色漲得通紅,他紅著臉看著眼前這一幕道:
“老頭子,春秋先生這是悟得什麼道?”
真武山的老道雙腳盤坐,百衲衣裹在身上,若不是倒立的模樣,當真是有道真修。
“老頭子又不是什麼都知道,但是這臨陣悟道,便是老頭子也不過是第一次見。”
說到了這裡,真武山的老道低著頭,倒立在虛空之中望著遠處的李春秋道:
“這位李春秋,李先生雖然還沒有證道,但是修為確實已經到了通天徹地一般的境界,他雖然只是悟道之中的狀態,卻也將那百萬兵甲壓到了極致,短時間,我們幾人也算是避過了一難了。”
魏無涯看了看虛空之上,越來越多的事物失去了重力憑空而起,然後再看了看和自己一起倒立的真武山老頭子,總覺得他說的是這麼的不靠譜。
“一難之後,還有一難嗎?”
真武山的老道倒立著指了指虛空之中,道:
“在他法力範圍之內,天道已經全然散去了,而且這範圍還在變大,陣法能夠困住這裡一時,卻不能困住這裡一世。”
真武山的老道繼續指了真武山,道:
“若是這真武山都騰空而去,老頭子說不得要和你們倒掛在虛空之上配著那些兵甲了。”
“那些兵甲已經不再掙扎了,似乎有些不太對了。”
魏無涯望了望那些懸掛在上的兵甲,繼續道:
“老道士,這悟道能夠打斷嗎?”
真武山的老道聞言瞥了瞥嘴,道:
“老頭子若是全盛,說不得有辦法,現在你們幾個,看著就好,若是閒著不如向九天蕩魔天尊求一求,說不得有些作用。”
魏無涯聞言嘴角一陣抽搐,卻也沒有絲毫辦法,他現在還不比那魚缸裡的魚來的自在。
………
虛空之上,那赦令一點點的退去,化為純粹的湛藍色光華,像是一隻巨大的烏賊退去了最後的骨骼。
在湛藍色最中心的李春秋雙目緊閉,一種說不出的徹骨寒冷環繞著他,似乎從肌骨融入了靈魂。
讓李春秋忍不住地戰慄。
恐怖力量從赤紅色的戰甲與長劍之中流轉而出,李春秋無法控制的隨著那力量運轉了起來。
隨即,數不清法力被從百萬人身體之中汲取出來,隨著那如同烏賊觸手一般的湛藍色光線倒灌入帶著猩紅光華的李春秋體內。
李春秋身體之中原有的赦令瞬間全部土崩瓦解,似乎那玄之又玄的赦令融入了李春秋每一寸肌骨與法力之中。
虛空之中天道法則一寸寸破碎,然後被吞噬,像是遇到了天地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李春秋想起了那通天石碑之上不可名狀的文字,那如同花草樹木、又如同星辰日月的文字,這一刻,似乎在這一刻在他的腦海之中重新排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