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禪寺,立寺於大悲佛窟之上,佛窟之前,萬浪淘沙,大滄江江水拍擊在歷經滄桑的石壁之上,濺起千萬雪花。
轟然澎湃之聲,與傲立千載的石壁形成鮮明至極的對比。
在絕壁之上的蔥蘢之中,一行披著重甲的人朝著極致高峰而去。
遠方的僧侶遠遠站在山峰之上便看到了那繡著蟒紋的轎子被十六位身披重甲的壯漢擔在肩上,連忙朝著空禪寺而去。
江湖的風,九萬里不問歸期,入世人之耳。
普天之下還有哪位不知道有一位白衣狂人此時正在江湖之上橫行。
大楚大梁城之中,硬撼大楚禁軍,破一百零八位修士成就的大陣,按著大楚皇帝的腦袋將大楚一字並肩王的世子劫去。
此後,又在儒家聖地白鹿山上,拳問那兩千年未曾跟人動過手的夫子,一拳將那兩千年的武林神話打落了神壇。
據說他的下一站便是大晉大悲佛窟上的空禪寺。
空禪寺之上,早已經是戒備重重,天下有數高手蜂擁而至,為的便是見一見這位武林之中再次走入神壇的白衣狂人。
儒家的入世弟子顏景行、道家的入世弟子呂玄風,江湖之上真仙境界之上的人,除了那位大楚皇叔與儒家受傷的那幾位幾乎是來全了。
空禪寺達摩祖師在懸壁之上,已經閉關二十年了,這次他很可能就會出關了。
真仙之上高手的鬥法,此世已經兩千年未曾有過了,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這個熱鬧。
空禪寺,懸空在萬丈絕壁之上,絕天下之慾,悟道懸空之虛妄。
此時山下,禪空寺的山門之前,空禪寺的方丈獨自站在最前方,披素布袈裟,著無色冠冕,持大悲禪杖,蒼老面色之上如知眾生疾苦。
在空禪寺方丈身後,是三十六院各院的首座禪師,頭頂著十六戒疤,斷塵世前緣,參禪無上。
再往後則是天下的豪傑,其中儒道兩脈的入世弟子處在眾人中央,在他們身邊是一位燙有十二戒疤的佛門子弟,無悲無喜。
“啟稟方丈,那白衣狂人已經到了大悲佛窟之上。”
空禪寺的知客僧從大悲佛窟奔來,在空禪寺方丈處行了一個佛禮,然後連忙道。
“開山門迎客,大劫若來,我輩當入。”
空禪寺的方丈一手持大悲禪杖,一手放於胸前,緩緩道。
他面露悲憫之色,卻是不知他是在憐憫自己還是憐憫別人,兩千年古剎,終是遇到了一個敵手。
站在方丈身邊的達摩院首座一身筋骨似乎要溢位身形,他頷首低眉朝著方丈問道:
“方丈師兄,可要入佛洞之中將祖師喚醒?”
李春秋在一拳將白鹿山夫子轟下九霄的那一刻,世人便已經知道只有那三教那個層次才能攔住他了。
“阿彌陀佛,不必,祖師當出關之時,自會出關。”
空禪寺的方丈搖了搖頭,駁回了達摩院首座的提議,不再言語,只是望著遠方。
達摩院首座聞言後退了半步,不再言語,只是站立在原地,連太陽穴亦是鼓脹起來,法力湧動,便是腳下青磚也隨之震動。
莫約半刻鐘之後,在空禪寺山門之處,極目望去遠遠望去,已然可以看到了一道紫色蟒紋轎子隨著一行人朝著這裡行來。
“李春秋拜山。”
未等轎子來到山門之前,一道聲音便從遠處而來,絕壁之下,空谷迴響,聲震寰宇。
虛空之中似乎什麼被撥動,到場的眾人只覺得有人強扣靈臺,識海之中一震撕裂之感,修為到了五氣朝元境界的人還好,但是不及此境界的人,全部兩股戰戰,連站立都站不穩。
儒家入世弟子顏景行與道家入世弟子呂玄風相視一眼,掩不住眼眸之中的震驚。。
強!從未見過的強!
不同於三教創始人的那種玄、禪、妙,來人的強大就像是映照在天地道韻之中,不是修為高,而是赤裸裸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