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絕渡口之上,趙沉璧站在那恍若巨山一般的浮空巨島外,被攔在了陣法所覆的入口之處。
他皺起眉頭,朝那名負責售票的開府境修士冷聲道:“怎麼,就因為這人是銘文師,所以先來後到的規矩都不懂了?”
那負責值守的小修士並無任何誠惶誠恐之色,反而一臉平淡地回答:“前輩,這規矩乃是天門定下的,凡是銘文師大人前來乘坐渡船,一律給予優待,晚輩只是受僱於此,奉命行事,還請前輩莫要為難晚輩。”
言語之間,黑衣小修士還對長得歪瓜裂棗的銘文師諂媚一笑,使得其更加得意洋洋,大為膨脹起來。
倒也怪不得這值守修士如此趨炎附勢,畢竟在他看來,二人皆是散發出遠遊境界的氣息,趙沉璧看上去不過一副山澤野修的尋常打扮,而另一位前輩雖然長得確實有點難為情,但畢竟是一名尊貴至極的銘文師大人,即使只是一名人階下品銘文師,但也是不可隨意招惹的。
兩者之間,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那面黃肌瘦,身材矮小,身著白色銘文師大袍的中年修士,此刻竟然還對著趙沉璧微微一笑,大有一種不服你來打我的挑釁神色。
趙沉璧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師身份,二人私下早有勾結,故意這般販賣高價船票,實在是可惡至極。
趙沉璧沉聲問道:“天門這是什麼規矩,難道只要是身為銘文師,就可以恃才傲物,優於他人嗎?”
黑衣執事修士顯然已經認定了眼前這名遠遊境前輩,必然會無可奈何地吃下這個大虧,花費巨資買下船票,故而有恃無恐地笑道:“這渡口乃是天門所設,規矩也是由其定下,若前輩也是一名銘文師,那晚輩自然無話可說。”
趙沉璧冷笑一聲,施法所化青年的那張陰冷臉龐上,狹長雙眸爆發出一道如刀銳利的目光,讓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他手中靈光一湧,輕輕拂過儲物袋,便在二人一臉的驚駭欲絕之中,將那鎏金鑲邊,通體漆黑,如同狂風一般的銘文師道袍拿在手上。
光輝再次一閃之下,黑色大氅籠罩其身,使得他渾身上下都模糊不清,似乎隱隱有天地紋路流轉,散發出一股莊嚴古奧的奇異氣息,更是掀起了陣陣狂風,整個人渾身氣質陡然一變,讓人望而生畏。
而胸前一道古老晦澀的符號,熠熠生輝。
人階中品銘文師!
趙沉璧狹長雙眸一掃,聲音冰冷無比,“真巧,我也是銘文師。”
陳姓中年修士雙腿一軟,心中更是彷彿驚雷炸開一般,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那高挑的黑色身影,一臉的難以置信。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竟然踢到了鐵板之上,對方不但是一名銘文師,而且還是一名人階中品銘文師!
至於那名值守售票修士,更是當即嚇得亡魂皆冒,在趙沉璧冰冷銳利的目光之下,恨不得當場直接跪下。
當下他乃是一邊道歉連連,一邊用手狠狠抽打自己起來,將兩邊臉頰抽得通紅。
雖然二人同為銘文師,不過一品只差,但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
畢竟人階下品銘文師雖然也算稀少,但各大宗門中,還供奉有不少,一些天資不俗的山澤野修,憑藉自身機緣與努力,倒也能夠透過銘文師殿堂的入品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