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間,傳來須彌子有些清冷的嬌笑,“區區地熱精火而已,主人放心便是。”
話音未落,須彌寶玉便自行從趙沉璧袖間飛出,周身冰藍之光散發出一股澎湃的寒意,卻又並沒有充斥著陰冷之感,反而如同冬日旭陽下的皚皚白雪一般,乾乾淨淨,幕天席地。
隨著須彌寶玉衝入烈焰的最中心後,那不斷炸裂噴射的地熱源泉,驟然變得乖巧馴順無比,圍繞著玉壁緩緩轉動起來。
趙沉璧見狀,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即盤膝坐在熱源旁邊,將那枚儲物袋中一件件流光溢彩的材料取出,開始了細緻入微的祭煉。
地肺爐深處,空無一人,只剩下翻滾的火舌和極致的高溫,枯燥而沉悶。
火光深處,趙沉璧手掌翻轉,指尖掠動,靈魂念力一分為十,不斷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法,將一件件寶物淬鍊融化,凝聚其中。
行雲流水,韻味天成。
足足三天三夜之後,趙沉璧才長舒了一口氣,放鬆地靠在背後滾燙的巖壁上。
儘管臉上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但眼中的神采卻無比的明亮和耀眼。
他大袖一揮,如同狂風掃過,火焰當即翻卷盪開,一道漆黑如墨,形似長刀的刀鞘便從中飛掠而出。
趙沉璧將狹長刀鞘捧在手中,細細打量片刻之後,神色中充滿了淡淡的滿足。
雖然這黑漆漆的刀鞘看起來並無任何出彩之處,甚至連一些裝點用的花紋與圖案都沒有,完全就如同一塊長條狀的石頭一般,古樸簡潔,平平無奇。
然而只有眼光和境界到了一定水準的修士才可以看出,這看似平淡的刀鞘,其實已經是一件顯靈脩士才可以掌握的法寶,並且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神華內斂的水準,必然是出自一代宗師之手。
尤其是這刀鞘幽深的內部空間中,更是充滿了一股奇異的壓制與隱蔽之力,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讓人往上一眼,心神都要跌落其中。
只聽“哐哧”一聲清響,黑色刀光瀲灩如水瀉,餘灰當即從趙沉璧背上收於刀鞘之中,懸掛於左側腰間,恰如其分,相得益彰。
而那刀身上不斷洶湧流瀉,需要刻意去不斷壓制,才能勉強不失控的暴烈刀氣,也在剎那間消逝得乾乾淨淨,如同全部被吸入了其中。
然而只有趙沉璧才明白,這股刀氣與殺意非但沒有流逝殆盡,而是如同蓄水一般,被蓄積儲存在了刀鞘之中,不斷地醞釀刀意,積攢威能。
不出刀則矣,出刀則必定天崩地裂,山海斷絕!
將餘灰與刀鞘在腰間徹底別好之後,趙沉璧這才把須彌寶玉重新收攏在大袖之中,而須彌子似乎也因為精神消耗過大,竟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直接就陷入了沉睡。
趙沉璧微微舒展了一下筋骨,雙腳輕輕一踏地面,身形便如同一道驚雷般拔地而起,雙指輕叩巖壁如敲門,便直接穿透了陣法,來到了摩柯族建築林立的山巒間。
形如古代城門的山巒入口間,早已收到趙沉璧傳音的萊古萊茵,還有足足上百位頗有地位的摩柯族人,此刻早已在陣法光幕前恭候多時,面容充滿不捨之意。
此刻見趙沉璧破空便至,所有人當即抱拳恭敬道,“我等在此恭送公子!”
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青色陰影如同鉛雲一般覆蓋而來,在空中發出一陣討好的鳴叫後,勢如山崩地落在趙沉璧跟前,掀起一陣沙塵和狂暴的氣浪。
一身白色衣袍被染上塵埃的趙沉璧,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反而寵溺地摸了摸青羽的腦袋,“你現在可是名聲在外,就不要再隨我出去了,畢竟如今正值妖族大舉進攻,若是發現了你,恐怕就算付出巨大代價,也要將你抓獲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