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照,金色日光如水瀉,流淌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令海水都泛起一片溫暖的金色,美不勝收。
一座名為“天元”的廣袤大陸邊緣,無數海島星羅棋佈,一艘艘靈氣盎然的仙家渡船如同世俗凡人來來往往的商船一般,不斷穿行在大陸與島嶼之間。
更有甚者乘風破浪,如一支銳利的箭矢,徑直插入大海深處,去往那片海妖橫行,迷霧重重的海域。
此時此刻,一艇約莫數十丈長短,通體乳白,淡淡靈光瀰漫的船艦之上,一夥野修打扮的遠遊境修士立於船頭,正在不斷打量著桅杆旁一名滿頭白髮的青年。
為首中年蠟黃臉色的道士道:“幾位道友,你們真的看清楚了?”
身旁一體型瘦小,面容猥瑣的麻臉青年聞言,立刻搓著手道:“張道友,我和彭道友可是親眼可見,這小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二品丹藥服下,而且看他那副樣子,身上肯定還有不少!”
“二品丹藥”四字一出,五名野修當即面露火熱之色,望向那白衣青年的目光中,已經開始充滿濃烈的貪婪與殺意。
黃臉道士略一猶豫,有些狐疑地道:“這人不會是那些孤身遊歷的宗門天驕吧。就算不是,此人看起來,似乎與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白髮鬼’有幾分相似?”
一聽到白髮鬼,五人立刻打了個冷戰。
但片刻之後,其中一名一直一言不發,揹負長刀的兇惡大漢便冷哼一聲道,“若真是宗門天驕,又怎會和我等野修一樣冒死出海獵殺妖獸?而且,要是隨便弄一頭白髮,就真成了那兇名赫赫的白髮鬼,改天老子也去弄一個!”
黃臉道士被如此不客氣地譏諷之後,面露幾分不悅之色,但很快就壓制下去。
他嘆息道,“是貧道太小心了。細細想來,確是如此,那白髮鬼據說連三階海獸都獵殺了不止上百頭,至少也是一位顯靈中期的前輩,而這小子不過遠遊後期,我等五人對付他,肯定是手到擒來。不過,如今在船上出手,動作必須要快!並且事後恐怕少不了分出三成收穫,來孝敬船上那位顯靈境守衛前輩。”
麻臉青年冷笑一聲,殺機畢露道:“既然這樣,那還等個錘子,弄死他便是!”
此言一出,五人紛紛對望一眼後,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目中殺機暴漲。
儘管心中仍有幾分沒來由的不安,但還是被強烈的貪婪所壓過,五人紛紛目露兇光地向那青年走去,並且隱隱拉扯散開,形成包圍之勢,顯然是經常聯手做這種勾當,早已熟稔異常。
甲板之上,一些正臨風遠眺的修士,眼見大名鼎鼎的“海島五兇”一齊出動之後,趕緊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各自的洞府之中,幸災樂禍地打量起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的青年。
然而那白髮青年仍然神色冷漠,頭戴斗笠,揹負長刀,一動不動地望向海上,不知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幕,還是另有原因。
這白髮青年便是趙沉璧。
當日他從天河大陸出發之後,一路往臨近大陸前行,足足耗費了三年的光陰,沒有絲毫停歇,更是不知斬殺了多少海妖,歷經了多少艱險之後,才堪堪抵達了這名為“天元”的另一片大陸。
如此一來,要想以這種速度前往中央世界,恐怕就算耗費上千年時間,也根本遙遙無期。故而趙沉璧索性就在這片大陸上停留下來,一是為了尋找一些橫跨大陸的大型渡船,二是透過不斷獵殺海妖海獸,剝離內丹和身軀,來換取一些靈石,以供乘舟之用。
然而今日,自己剛一從西海獵殺妖獸歸來,正準備前往一座名為“珍珠”的海島上售賣,就被這幾名遠遊境野修盯上了。
對於五人的不斷逼近,以及手中悄然祭出的靈器法器,趙沉璧根本沒有絲毫在意,反而目中紅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如今須彌子沉睡之後,他正因為靈石的事情焦頭爛額。五人想要殺人掠貨,從他身上打撈一筆,他又何嘗不是抱著一種守株待兔的心態呢?
這年頭,想要好好活著,很難,但找死,卻是非常容易。
“這位道友,貧道看你十分面善,不知是出自哪一座海島?”黃臉道士踏步而來,滿面春風,若不是其袖中一柄被催動到極致的小劍正蓄勢待發,恐怕真像一名噓寒問暖的友人。
眼見白髮青年沒有絲毫防備之姿,黃臉道士心中已經泛起了冷笑,他能作為“海島五兇”為首之人,不光是憑藉著遠遊後期的修為,更是靠著身為山澤野修那狠辣的手段和豐富的鬥法經驗,才能帶著其餘四人,屢次死裡求生,虎口奪食。
如今他已經走近了這青年一丈之內,那麼這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與此同時,趁他說話的間隙,趙沉璧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四道人影呼嘯而出,靈氣瘋狂催動之下,四件散發出濃烈靈氣的亮澄澄靈器破空而出,掀起一陣銳利的音爆之後,無比刁鑽地朝趙沉璧各個要害之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