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白初曉看到了貴妃椅上的雲淮。
雲淮面容蒼白，眉頭緊皺，完全沒了壽宴上那種女王的衿貴氣質，所剩的全是痛苦，瀕臨崩潰的邊緣。
和上次見到的模樣，一個天，一個地。
看到雲淮這樣，白初曉心中猛地一跳。
這個病，比她想象中更嚴重。
雲微走到白初曉旁邊，“試試，不要有壓力。”
白初曉點點頭，“好。”
白初曉坐到鋼琴前，雙手放到琴鍵上。
上方曲譜是前面鋼琴師彈奏過的，雲微將曲譜翻頁，正好下一頁，是她編調的催眠曲。
難度：S
沒有經過練習，第一次就想完美彈奏這首曲子，最起碼要九級。
雲微想起嚴白七級，她準備翻下一頁，找一首難度低的。
“難度越高，更容易起效嗎？”白初曉出聲。
“沒錯。”雲微回，“不過，你……”
白初曉打斷雲微的話，“那就這個吧。”
雲微動作停了停，最終，沒有阻攔。
眾鋼琴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一個七級，主要要求彈奏九級甚至十級的高階曲譜……
這個嚴白，挑S難度的曲譜，自暴自棄了？
可笑的是，他們前一刻居然把所有希望，放到了她身上。
現在看來，果然不該抱有希望啊。
白初曉看了一遍曲譜，刻不容緩，進入狀態。
所謂催眠曲，純樂，節奏能讓人放鬆，舒緩。
每一個鍵的時間和踩點、交接點，要把握得極好。
白初曉修長的手指按動琴鍵，鋼琴聲在琴鍵中潺潺而出，逐漸遍佈大廳。
白初曉開始只是試一試的念頭，現在唸頭變得強烈。
她想讓雲淮好起來，讓雲淮不那麼痛苦。
第一次當眾彈奏，是在陽城，以白初落的身份，宣佈取消訂婚的當晚。
那時，只隨便一彈。
所以，這是白初曉有史以來，彈鋼琴最認真的一次。
大廳裡，除了琴聲，再無其他聲響。
他們不知不覺中，被琴聲所影響。
雲淮眉宇間有痛苦之意，大腦渾渾噩噩，飽受折磨，快爆炸般，倏地，琴聲在她耳邊縈繞，像沙漠中湧進的一股清泉。
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朦朧不清，看向那邊在彈鋼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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