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雨和其中認識的幾人客套了幾句,對於他們的旁敲側擊都裝糊塗,只說自己是清澤請來的。
殿中繁花似錦,芳香四溢,喜樂尤其飄渺凝仙,據說是清澤親自作曲。
賓客卻異乎尋常的安靜,沒有絲毫喜事的氛圍,只有尷尬和緊張。
童時景被安排在最靠外的位置,在林中雨對面。
童時景手裡抓著一個青漿果啃得不亦樂乎,吃完了拍拍手,開朗地說道:“這青漿果看著酸,實際上甜得都發膩了,和人還挺像,哈哈。”
他胸襟處被果汁打溼了一大片,舉動活脫脫的一個頑童。加上他天天跟著清澤,清籟樂府的人對他很是輕視。
待清滄過來後,清籟樂府的人紛紛起身向他行禮,聊天恭維,才算熱鬧了一些。
片刻之後,一個高昂的男聲呼道:“新郎新娘直花堂前——”
林中雨不由拽緊了拳頭,隨著眾人到了殿外觀禮。
修仙之人有時迂腐得很,嚴守清規戒律,有時又無比灑脫,全然沒把教條禮法放在心中。
雙修大典也是一樣,或隆重或簡慢,全憑各人喜好。
清澤和餘嘯這場慶典,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各方面都簡潔得近乎敷衍,但還是有很多繁瑣的禮節。
餘嘯像個木頭人一樣,根據引讚的高呼,在清澤的指引下做完了各種儀式。
最後清澤執著她的手,走入殿中。
餘嘯看到林中雨站在最外面,拼命對著他擠鼻子弄眼,想讓他快走。
林中雨只看到一箔珠簾和一張粉臉,心中憤慨萬分。
餘嘯這就算是嫁給清澤了嗎?
餘嘯頓住腳步,扭頭問清澤:“不是隻請至親嗎?這人也是清籟樂府中的?”
清澤瞥到林中雨呆滯的表情,心裡已經明白了餘嘯的用意,眼中殺機一閃,托住了餘嘯的手肘,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是我舊時好友。”
餘嘯已經被清澤拉到了殿中高高的寶臺上入座。她和清澤同坐一張寬榻,前面擺了兩張小矮几,成列著大小金盤。
餘嘯盯著那些盤子,心中默想,這些菜該不會是有毒吧。
清澤用他優雅柔和的語調說著感激的客套話。
餘嘯頭被壓得很痛,清澤的話一個字都沒聽清。她悄悄伸手在頭髮裡,拔了一根花樹出來,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片刻之後,又拔下一根。
她坐在高臺之上,本來就是全場矚目的物件。一根兩根沒人發現,但她半個時辰不到,已經拔下了四五根,髮飾明顯空了一塊出來。
清籟樂府的少主們把她的舉動看在眼裡,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原因是什麼,典禮上卸妝,太失禮了!
餘嘯見那些人竊竊私語,知道他們注意到了,連清澤也偏著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太重了,我脖子都要壓斷了。”餘嘯故意沒傳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殿的人都聽到了。
清澤蹙了蹙眉,這樣太失禮節,可能會惹惱賓客,打亂計劃。“再忍忍吧。”
餘嘯敷衍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