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發著光,拖著尾的小人從清顧曲的額頭裡冒出來,它正在東張西望,幾道金光打中了它,整個元嬰都化成了碎片。
琴蟲收回尾巴,猛地一吸,元嬰碎片都鑽進了她身上。清顧曲軟綿綿地倒在冰面上。
清澤走得踉踉蹌蹌,左手怪異地捲曲著,血肉模糊。
他站在冰上,剛才清顧曲站的那個位置,仰頭問琴蟲:“你願意認我為主嗎?”
“認我為主。”琴蟲重複道,又變成了清澤的聲音。
童時景靠了靠餘嘯:“姐,這怪物怎麼就學你和清澤說話?”
“你去問她啊。”餘嘯盯著琴蟲,心中莫名煩躁。
一條血線從清澤的傷口裡飄出來,琴蟲用尾巴尖端在自己臉上割了一下,清澤的血飄進了她的傷口。
餘嘯指著那個“契”字問童時景:“那是什麼?”
“那是靈獸血契啊,你不是有靈獸嗎?連這個都不知道。”
餘嘯心中納悶,想了一會兒,從童時景傷口裡挑出一條血線出來。“你上次說了幫我修介子鏡域,做個血契吧。”
童時景嚷嚷道:“姐,你連我都不信任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做血契一滴血就夠了,你搞那麼多幹什麼?”
兩滴血交織了一下,閃了一下紅光,血滴消失了,也沒有契字出現。
餘嘯抿著嘴笑。童時景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我的本命法寶壞了,你先住在靈獸袋裡好不好?”清澤溫柔地對琴蟲道。
琴蟲搖了搖頭,飛到破損的琴旁邊,身量不斷縮小,鑽了進去。琴面上出現了一個琴蟲樣子的雕刻。
清澤給餘嘯兩人一人一粒神芝移魂丹。這也只能治療皮肉傷,受損的靈根和識海,只能自己慢慢養了。
餘嘯嚷道:“再給點啊,一粒哪夠啊!我的真冰都斷了。”她又扯著自己的衣服,“還有這衣服,我還沒穿熱乎呢,全壞了,你得賠我……”
清澤突然俯下身,抱住了她。
餘嘯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清澤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放在她的腦後,喃喃道:“等我為父親服完喪,我們就成親。”
餘嘯只覺得他那一手的血,全糊到自己頭髮上了,呲牙咧嘴地,跟在受刑一樣。
每次都這樣,說到正經事清澤就轉移話題,敢情之前的大方都是裝出來的。
餘嘯覺得自己還能走路,把寶貴的神芝移魂丹收了起來。讓她驚訝的是,童時景和清澤也沒有吃。
童時景擺了擺手:“出去還不知道清澤怎麼交代呢,現在就是要賣慘。”說著,他又把自己的衣服撕開了點。
三人跟打了敗仗的逃兵一樣,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按照他們的計劃,餘嘯和童時景二人還是留在水潭處,清澤獨自一人去叫人。
餘嘯把冰都融化了,免得被人看出破綻。
清顧曲和阮悠柔的屍身擺在一起,清澤也沒有把自己的琴收起來,就那麼擺在地上給人看。
不多時,幾十道神識掃了進來,夾著喧譁的人聲,亂哄哄的人群紛紛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