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瀾一驚,將懷裡的狐狸鬆開,伸手抱住倒下來的紅灀,確定紅灀只是昏睡過去,轉身將紅灀背了起來,卻聽見身後之人悶哼一聲,便立馬放輕了動作。
儘管狐狸也並不光彩,但沒有受過重的傷,便走在俞瀾的腳後,緊緊的跟著,“紅灀?”似是感受到紅灀動了動,俞瀾立馬出了聲,希望紅灀能回答。
紅灀微微抬頭,眼神沒有聚焦,他只是聽見有人在喊他,便象徵性的動了動,良久才應了一聲,“嗯…”
揹著他的俞瀾欣喜若狂,將身後之人背緊了些,從亂鬥中逃了出來,在山腳下的一處客棧歇了腳。
到了客棧,讓小二打了熱水,幫紅灀清理的時候,才發現紅灀比他想象中傷的更加嚴重,身上多處擦傷,手腕上也因強行掙扎被鐵索擦到了幾處,小傷遍佈全身。
更可怖的是,紅灀的後背、左肩都各受了一刀,鮮血流出,早已凝固在衣服上,衣服被鮮血浸染,與傷口黏在一起,分開之時或多或少都會牽扯到傷口,讓已經凝固了的血液再次流了出來,甚至會多撕扯下一些皮肉。
俞瀾輕輕的用布將紅灀尚未與衣服粘住的地方擦了擦,由於刀是從後面穿入,並沒有傷到前面,俞瀾便讓紅灀轉了身。
一不小心又撕扯到了傷口,紅灀好不容易鬆開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似是本能的伸手抓住俞瀾的衣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墊在了臉下,而紅灀這樣一拉,俞瀾差點又碰到紅灀的傷,幸而是沒有碰到,舒了一口氣。
然而,接下來的事,更加棘手,剛剛是不小心牽動傷口,現在,就是要將傷口和衣物分開來,一定很疼,但不可能就這樣放任不管,會讓傷口結不了痂的…
好在比較麻煩的只有後背和左肩的兩處刀傷上,其他的擦傷,只要小心,還不至於會扯動傷口,俞瀾讓小二又備了盆熱水,以便於疏通凝血,讓衣物和傷口的分離所帶來的疼痛有所緩和,看著小二上來端著一盆血水顫顫巍巍下樓的樣子,俞瀾倍感心累。
“紅灀,那個…背後的傷我不能不管啊,你醒了不準不理我哦…”除了傷口處理的麻煩,他還要面對的麻煩,就是紅灀到底介不介意他將上衣褪下,不要到時候好心辦了壞事…
俞瀾細聲說到,“反正我說了,不管你聽得見還是聽不見都不能怪我啊…”便定了心神,將紅灀的上衣緩緩褪下,留在兩處刀傷的地方,然後用熱水輕輕擦拭傷口,將瘀血化去,再把凝血融掉,便剩下少許的傷口和衣物粘在一起。
俞瀾一隻手抓著衣服,一隻手抵著傷口,儘量不讓衣物牽扯到傷口處的血肉…除了過程中有時候手抖了一下,疼得紅灀打顫,但總算是讓傷口離了異物,輕輕擦拭了一番,將被子蓋在了背部以下,不敢觸到傷口。
俞瀾只得不斷的讓小二端上熱水,用熱水擦拭紅灀的背部,還不至於那麼冷,終於小二受不了了,不知道打了、倒了多少盆水,燒了多久的柴火,“客官,要不,您直接抱著他吧,小店的柴火確實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