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睿看著她,站直了身子,臉上竟然有了些慌張,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閔西里見著他了,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只盯著他看,腦子竟然是一點也轉不動了。只覺得自己在夢遊。
裴睿也沒想到凌晨一點多,閔西里突然會開啟房間,發現他站在她的門前發呆。明明自己生了氣,自己又來這兒罰站。真是自討苦吃。
這個習慣其實很早以前裴睿就有了,之前是站在書房,來回踱步想事情,好像到了晚上思緒要格外的清晰一些,但是閔西里搬進來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愛站在她的門前,安靜的守著她。所以很多時候他其實是知道閔西里睡不著,開了小檯燈不知道在房間裡幹什麼。
說是守著她,其實應該也是在守著自己。
他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拿閔西里怎麼辦,逼不得,怕她一氣之下又走了,又不忍心與她講太多,知道她年紀小,又因為母親的事兒煩悶,只能守著護著。有時候裴睿自己也矛盾,覺得自己將她護得太好,反而讓她忘記了考慮自己。然而自己是一個男人,雖然是自己提出來的假戲真做,但是閔西里假得過了頭,裴睿生氣之後更多的就是煩躁。
本來今晚她沒吃飯,裴睿就有點擔心。本來想讓閔西里來服個軟,結果自己在房間裡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起身到書房處理工作,然而心思也完全不在工作上,想著自己在這兒輾轉反側,閔西里在房間裡睡得安穩,心就煩亂,只能站在她的門口冷靜冷靜。沒想到剛站了兩分鐘,閔西里就開了門,倒是嚇了他一跳,以為自己心裡的聲音被她聽了去。
裴睿見閔西里不說話,自己若再不說,夜就太靜了:“怎麼了?餓了嗎?”
閔西里扶著門,問他:“你也睡不著?”
閔西里沒有明知故問他為什麼站在自己的門口,兩個人就那樣隔著一條過道站著,居然很心安理得的聊起天來。
裴睿也未上前,他覺得自己似乎走了太多步了。
“嗯,在想一些事情。”
閔西里問他:“你在想什麼,也許可以講給我聽聽。”
裴睿專注的看著她,她穿著一襲長長的鵝黃色睡裙,頭髮散下來全部披在肩上,哪怕卸了妝,面板在燈光下看著也十分白皙,嘴唇倒是沒有白天的好氣色,淡淡的染著些紅。
她感覺有些憔悴,看起來比自己這個病人還疲倦。
裴睿搖了搖頭,想著還是算了,沒有必要讓自己的愛戀成為彼此的負擔。這樣太過道德綁架了。
“沒什麼,瞎想。”裴睿關上了書房的燈,拉上門:“去睡吧。”
閔西里見裴睿往前走,都沒有多想就衝動的上前抱著了他的腰,感受著他的背給自己帶來無盡的安全感。
裴睿不明所以,他知道自己貪戀著閔西里的依賴,但是又害怕她對於自己僅僅只是依賴,問道:“怎麼了?”
“你生氣了對不對?”閔西里的聲音小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然後又提高了分貝:“你是不是生氣了?你不理我,我很難過。”
裴睿拍了拍她圈著自己腰的手,終歸沒有狠下心來:“我不會不理你的。”裴睿覺得閔西里這樣太不像她了,更像是在夢遊:“去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真的是我胡思亂想嗎?”閔西里更加緊緊的抱著她的腰,問裴睿:“你為什麼,不對我有要求一點?”
裴睿就那樣任由她抱著,這是閔西里第一次主動的抱著他,比今天下午來得強烈而具有佔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