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撿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回來,可以說國師塔裡的人除了丁和丁元,全都是國師大人撿回來的。
他們都是孤兒,大都瀕臨死亡為國師大人所救,白楹也不例外,沒有國師大人她現在壓根不可能活著。
只是按照國師大人這種淡薄性子,撿了人回來基本上都是交給國師塔管事處理,便是親傳弟子國師大人也沒有時常帶在身邊教導,只是偶爾有時候想起來了,才傳授一些。
基本上都是白楹自學,然後國師大人指教一二。
輕風已經習慣了國師大人的做事風格,甚至於她覺得國師大人這樣沒什麼問題。
只是如今,任誰都沒想到白楹身邊會出現一個疑似家人的人,不僅兩人眉宇間有幾分神似,而且淮南王妃還認定白楹是她親生女兒。
輕風扶額,如果當時,花點功夫查一查就好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查,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點什麼。
偏偏國師大人從來不管事。
輕風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得累死在伏案上。
勞心勞神,她上輩子怕不是一頭牛吧。
勤勤懇懇的命。
白楹怕淮南王妃無聊,給她找了不少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書籍放在桌上,“王妃您隨便看看,我馬上就回來。”
淮南王妃叫住她:“這屋內的東西,有沒有什麼是不能碰的?”
白楹心想淮南王妃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又不會做出東翻翻西看看的事情,便道:“沒什麼,王妃隨意。”
她拿了乾淨的衣物去沐浴。
白楹無法忍受身上黏糊糊,整個身體泡在霧氣氤氳的水中,她趕緊把身前後背幹了的汗水抹乾淨,與此同時淮南王妃站在白楹的房中,看了一眼白楹給她找出來的書,便移開目光。
以淮南王妃的眼光來看,這個房間太小,太簡陋,太樸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亮堂了。
她的女兒,這些年大多時間都是住在這裡。
淮南王妃揉了揉眉心,一寸寸地方連帶角落都仔細看過去,阿盈身邊沒幾個服侍的人,要是屋子裡藏著老鼠,恐怕他們都不知道。
淮南王妃轉了一圈,忽然發現白楹這裡都沒什麼首飾胭脂,就連衣櫃裡頭好看的衣裳都沒幾套。
這哪兒還像個姑娘家?
淮南王妃皺著眉頭,她如珠似玉的珍寶,便是這些年被靜太妃她們照顧的很好,終究也還是委屈了。
淮南王妃看了又看,都快心疼死女兒了。
如果沈宴沒有同意帶白楹出去,如今白楹應該是貴女中的貴女,不輸於懷陽郡主,甚至不會比公主差!
她該享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受盡萬千寵愛,金枝玉葉也不過如此。
越想,淮南王妃的心越疼。
她微微斂眸,手扶著桌沿,往白楹床榻走去。
她坐在床沿,按了按厚厚的床墊,硬邦邦的一點也不軟。
淮南王妃嘆氣再嘆氣,即將起身的那一刻,她餘光瞥見枕頭下面好像藏了東西。
淮南王妃神色有些異樣,她捏緊了手,明知道不該去看,可最後還是伸出去將枕頭翻開。
是十多封信。
信封上沒寫一個字。
鬼使神差,淮南王妃拿了最上面的一封,從裡頭輕輕抽出信紙,她做事很謹慎,只拿了一封,底下原封不動,位置都不曾改變。
這封信沒有多少內容,只表達了兩個意思,除了想你就是問什麼時候出來,雖然言簡意賅但還是能看出一點委屈意思,字跡清晰,沒有落款。
淮南王妃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