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甜蜜的氣息被白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戳破。
傅南歧微微垂眸,覆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神情平靜道:“為什麼?”
雖然他的表情看不出一點破綻,但白楹還是察覺出了他的冷漠。
“……我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白楹語也氣淡下來,“不是因為跟你置氣,也不是因為你找來的東西不合我心意。不管是傅雲祁的那根白玉簪,還是這段時間你送來的東西,我都不會戴,戴著麻煩。”
一口氣說完真一大段,傅南歧的臉色不僅沒有和緩,反而還微微泛白,他收緊掌心,修長手指捏成了拳。
白楹嘆道:“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登時,傅南歧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和攻擊性,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他緊緊箍著她,唇瓣失去了血色,語氣低微道:“你這是氣話,是不是?”
前一刻兩人還親近有加,濃情蜜意,散發著豔煞人的熱戀氣息,這一刻卻忽然氣氛冷凝,哪怕傅南歧鼓起勇氣低頭去親白楹,也被她側開腦袋躲開。
傅南歧弱弱喊了一聲“阿楹”,在白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一片陰暗深邃。
白楹兩輩子又不是白活的,怎麼能察覺不出來他的有意示弱?
她心中冷笑一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他玩的也挺溜的。
白楹翹了翹唇角,“氣話與否,你心中有數。”
傅南歧身形一僵,臉色越發不好看。
屋內冰塊足夠,涼快得很,白楹乾脆任由他抱著,她就當找了個人形椅子,躺在他懷裡,懶得動彈。
沉默了很久,傅南歧冷著嗓音開口,不見方才的低微弱勢,“是我又多想了,但你也不能說那些氣話。”
什麼叫心好累?
他這就讓她厭煩了?
什麼叫感覺不會再愛了?
明明方才她還主動做出親暱行為,為什麼一轉眼就能改口?!
傅南歧火氣亂竄,儘管他幼時天賦超群,比尋常人聰明百倍,懂得蟄伏懂得強大自身發展羽翼,但於情愛一事上卻是個十足十的白痴。
如今白楹與他情意相通,不會發生勉強的事情那是再好不過,但以他的觀念和性子,白楹既然也喜歡他,那就必須一輩子喜歡他,她永遠是他的,誰都不能覬覦,更不要說搶走。
白楹有心調教和掰正他的性子,奈何都是一個成年男人了,再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多少。
除非傅南歧真的愛白楹至深,願意委屈自己讓白楹滿意。
白楹閉了閉眼睛,“我就是心累,你若還要老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心碎。”
傅南歧臉色變白,他抿緊唇,睫毛輕顫,抱著白楹的手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可以看出白楹這句話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你總能這樣理智。高興了,什麼甜膩親近的話都能說的出口,不高興了,便彷彿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一絲一毫感情,隨時都能丟棄。”傅南歧咬著牙,剋制著情緒,嗓音幾欲破碎,他垂首和白楹四目相對,毫不掩飾自己眼中掙扎的情意與委屈,“阿楹,你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
按道理說,他來這麼一出,白楹不說心軟,但肯定要鬆動幾分。
誰料白楹直接探出手蓋住了傅南歧的眼睛,她逼近他脖頸,溫熱鼻息盡數噴在他肌膚上,看著白瓷一樣的面板染上薄紅,她忽然拿尖尖的牙齒咬了他的耳垂一口,後者瞬間繃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彈。
白楹輕輕一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玩攻心這一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她聲音陡然轉冷,“說這麼多遍都沒用的話,那就乾脆不要費時間好了,趁我還愛你要死要活,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早早分開,一刀兩斷……”
傅南歧猛地一把扯開眼前的小手,盯著她看,目眥欲裂,半陰冷半恨聲道:“誰說我不是非你不可?早早分開?你做夢!休想!”
白楹笑了,笑意不達眼底:“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