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天哼笑道:“姑娘動手吧,殺了我,這天下只怕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楊凡低喝一聲,一把扯掉身上的官服,伸手撕向胸口,想把那種疼痛驅散。
何曉玲左右看著,眼淚都要急出來了,丟掉手中長劍,向著李長天跪了下去:“求求前輩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李長天苦嘆一聲:“我盡力一試吧。”
李長天掏出幾枚金針,在楊凡的心口插入,然後找來一堆蠍子蜈蚣,往瓷碗裡一倒,和著一些草藥搗成一團,然後喂楊凡服下。
在一旁觀看的何曉玲頓覺腹中一陣難受,走到一邊乾嘔。
李長天使得是以毒攻毒的方法,但是他也沒有把握,要想煉製解藥,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但是楊凡顯然等不了那麼久。
楊凡服下東西后,感覺腹中一陣火燒,痛呼一聲暈厥過去。
何曉玲驚慌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李長天握著楊凡手腕,正在探查楊凡的情況,搖頭道:“命暫時是保住了。”
何曉玲喜道:“前輩,你是說楊凡的毒解了?”
李長天點點頭,又搖頭道:“我這是以毒攻毒的手段,如今他體中殘留的毒性比之前還要強數倍,但是相互壓制,暫時處於平衡。”
何曉玲:“那以後要如何做才能徹底解毒?”
李長天掏出一瓶藥來交給何曉玲:“這是雪參丸,在他毒性發作的時候給他服用,可以緩解痛苦,他這毒只怕是解不了了。”
何曉玲:“為什麼會解不了?”
李長天:“我這以毒攻毒之法,只是減緩毒藥發作時間,照目前情形看,他大概還能有一年多的時間。”
何曉玲震驚道:“什麼意思?”
李長天:“一年之後,毒性發作,神仙也救不了他。”
何曉玲:“沒有其他辦法嗎?”
李長天搖搖頭:“我這次願意出手救他,已經是破格了,只因為,他明明自己中了毒,卻選擇將最後一顆解藥給你,看來,在他眼裡,你的命比他的命更重要,如此痴情之人,令人佩服。”
李長天之所以一直獨居山中,與毒藥為伍,只是因為年輕時,曾經喜歡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毒草仙的女兒,李長天的製毒之術也是來自於她,後來在研製毒藥之時,雙雙中毒,她將最後一份解藥給了他,卻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從此以後,李長天就隱居山林,一生未娶,潛心於毒道。
在見到楊凡將最後一枚解藥給何曉玲時,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是身份掉轉過來了。
何曉玲愣在那裡,看著暈厥過去的楊凡,眼淚滑落臉頰,他真有這麼在意自己嗎?那為何之前要對自己那般冷淡?
何曉玲拂袖擦去眼淚,她現在該怎麼辦?楊凡的毒真的解不了嗎?
何曉玲伸手撫在楊凡臉上,自己心裡對楊凡究竟是怎麼看的?第一次見面時,真的很討厭他,他臉上總是掛著一幅無賴般的笑容,像極了那些花間浪子。
後來在武林大會上,他更是當眾將他含在嘴裡的化毒珠塞進自己嘴中,雖是為了解毒,可依然讓她很是難堪。
再後來在嶺南縣相遇,楊凡殺貪官,查奸商,救難民於水火,修水渠造福一方,她覺得楊凡是一個英雄。。
天門府洗塵宴中,楊凡文采飛揚,一詞驚四座,更是唱出氣勢磅礴的精忠報國,她覺得楊凡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讀書人,從那時開始,她心裡或許開始有些崇拜他。
可是現在,被告知楊凡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她心裡有些害怕,像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快要缺失了,開始彷徨不安,好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或許一覺醒來,什麼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