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林中,冷姬遠遠瞧見靈姬一張高冷傲氣的冰霜臉,那皮相之下是什麼?是炙熱的愛慕,是任性的叛逆,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和不安,是別人,是僅有一面之緣的外人。回想以往,冷姬氣不打一處來,闊步走近靈姬,狠狠抓起靈姬的右手腕,殺人的眼神望著靈姬,氣憤道:“他們沒事,你應該高興,怎麼板著一張吊死鬼臉給誰看?”
即使自己是一陣風,也躲不過眾多耳目,也避不開賊一般的眼神,野狼般心思的冷姬。
靈姬不變初心,不隱瞞,也不想欺騙,身邊皆是高人,早已窺探蹤跡,不明反而惹人嘲諷,故而呢喃細語道:“我們自認為是高手,他們也自詡不差我們,今日兩方高手第一次刀劍相對,勝敗難定,可畢竟是幽靈谷的地盤,我們是勝者,並不稀奇。”
聽言,冷姬手中的力度愈來愈大,靈姬的手腕已經發紅了,那骨頭被力道按壓的疼痛難忍,眼淚幾乎奪眶而出。而冷姬卻執手不放,又說:“你這是在暗嘲幽靈谷勝之不武?你是不想活了嗎?”
靈姬卻放肆地調侃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聽不了真話,真是心胸狹窄。”又輕笑了一聲,說:“原來幽使者喜歡被欺騙,喜歡被別人耍著玩。”
從未失禮於冷姬的靈姬,今日卻壓抑不住內心的抗拒,終究冒犯了冷姬。
冷姬氣急敗壞,氣頭上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魅姬本想勸離,卻插不上話,一邊觀戰,一邊伺機,這下可好了,火終於著了,不過某些人的火也滅了。
打完靈姬,冷姬便飛走了。
其實魅姬也實覺靈姬行跡不妥,可事已至此,還好無一弟子死亡,卻失去了剷除對手的機會,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安慰道:“不是一次了,卻勝過往昔任何一次。”
靈姬心有算計,直言不諱道:“冷姬不說,大人就不知道嗎?”
“你在懷疑大人?”
“是。”
“不過你錯了,這才是交戰的第一關,大人不會輕易出手。”
“第一關也是最後一關,這才是大人的本意。”
“若是如此,大人一定會重傷你。”
靈姬思量,大人若在,那解藥根本到不了他們手中,以她對大人的瞭解,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除非大人還有其它安排。
“自己的選擇,自己承受結果。我呢,得去收拾一下局面,想想如何妥當交代?”
說完,魅姬也飛去了。
“疼嗎?”蘇溪道。
靈姬搖頭不言,可眼淚始終流了下來。
蘇溪掏出絲帕,忙幫靈姬拭淚,靈姬擋住說:“習以為常,姐姐不必憂心。”
蘇溪緊張又害怕地回道:“可姐姐怕極了。”
本意對不起,頻繁的對不起,似乎沒有任何意義,靈姬沒有回應,她心中已經有了對應之策,就是激怒幽靈王,引火上身,這般便能鞭打自己,不殃及他人。
——
“盟主,那位女子到底是誰?是不是幽靈谷的弟子?”寸斤走向万俟嵱,竊竊私語道。
“不管她是誰,總而言之,救命之恩理應感謝。”
“感謝?可在下實覺蹊蹺。”
蹊蹺?万俟嵱自己都雲裡霧裡的,怎麼回應?
“什麼蹊蹺?”
“因為琅玕在場,救他就是救我們。這般思來,他們之間定有交往,盟主,何不問清楚?”
“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承諾朋友的事情就應該言出有行,這就是琅玕的道。違天道者,天必懲;違人道者,人必棄。”
“訊息本身就稀有,不追問就斷了一條重要資訊,也許是關鍵之點。”
“可他為大家服下解藥的時候,我就答應絕不追問這位女子的任何資訊。”
“你我不追問,其他人能不追問嗎?”
“實話實話。”
——
“盟主,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許久不說話的歐陽羽促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