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路愈走愈寬,彼岸花血紅成綠,烈風爆起,花枝搖曳,波波漣漪,一地成海,彼岸花似乎要傾盡畢生的力量,將花香肆虐的釋放。
“曾經在四維親眼目睹過此花,與師傅也細聊過此花。這種香的確是彼岸花的花香,屬於單香,不參雜其外的香味。”慕容郷細緻聞之,分析道。
“單香沒有錯,最鬧心的是兩種單香,或者兩者以上單香相遇,產生了微妙的作用,這種作用就是被逼出來的毒藥。”子謙說。
“另外一種可能,或許是與陽光、瘴氣等天然物質相撞擊,經歷強悍地作用,逼出更毒的毒藥。”榮泉說。
導致結果的原因很多,不能遺漏任何一個可能性,琅玕深思後道:“最可怕的是背後有人作祟,用內力所致而引出花草與空氣中物質的毒性。”
万俟嵱聽到眾人剖析的極其有道理,便詢問道:“靈使者給的密帛中怎麼說?”
“正如所見,密帛中確實圖有綠色的片狀,便是眼見的綠色彼岸花叢。不過密帛太小有限,容納的資訊不完整,其他資訊未曾顯現。”鍾離沬回覆道。
“拿來,我看看。”琅玕相信靈姬不會那麼粗心大意。
琅玕看後,確實發現沒有其它標識,他有些捉摸不定,便遞送榮泉,榮泉知道用意,看後也沒有找到其它表示,道:“沒有就是答案。”
琅玕道:“彼岸花布局,意料之中。目前顯現只能斷定毒源就在這一波一波的花香中。不過也怪,好好的紅色怎麼突然之間變成綠色?其中蹊蹺,只能讓慕容姑娘解釋解釋?”
“確實奇怪。”子謙也低頭應和道。
“慕容姑娘,有何說法?”鍾離沬道。
慕容郷膚見謭識,不敢胡亂猜測,道:“不敢含糊,在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色變化,其中原因很多,必須摘取紅色、綠色各一朵,對其進行鑑定。”
万俟嵱著急道:“勢不容緩,沒有時間消耗。”
琅玕皺眉思考道:“篩選,說出可能性的原因。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對,推測!對比利害,選擇合理性比較大。”榮泉道。
子謙道:“推測的時間遠遠大於鑑別的時間。請大家相信慕容姑娘。”說著便走向慕容郷,道:“郷兒,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們。按照自己一貫的做法去測試就行,不要緊張,也不不要對自己沒有信心。”
不是萬全之策,絕不輕言做出,此乃慕容郷的處事原則。此時此刻,心中夾雜著各種緣由,這麼多人的性命,天下蒼生的生死存亡,掌握在她性情溫和柔軟,更是不敢去說,去做。慕容郷沒有做出回應,一直在深思中。
子謙諳解慕容郷,此刻不能做的事情也必須去做,因為沒有退路了。他小聲道:“堅持原則是好事。此一時彼一時,過於堅持就是愚昧。不過對你的瞭解,原則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害怕沒有把握,自己會害死很多人,成為天下的罪人,一生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罪惡中。”
聽後,慕容郷瞭然,自己沒有愛錯人。道:“有一種捷徑,可以找出原因。”
說完,子謙開啟腰間水帶袋蓋子,一手執袋,身體端正,將內力齊聚,運氣順力輸於手掌,一擊下,那袋中水便從袋中流出,細如線形緩緩流入慕容郷託紅色彼岸花葉片的右手掌中,足夠後,慕容郷道:“停。”
她帶上自制的御絲,將手中花瓣壓制出汁,若是有毒,在雪蠶絲的作用下,便會顯現黑色,若是無毒,變會顯現紅色。
“這是什麼?”琅玕悄聲詢問万俟嵱。
“御絲,取自西域珍絲。已侵泡過百種毒藥,可謂是百毒不入膚?”
“御絲,讀過,未見過。”
“哪本典籍?”
“入不了大家。曾機緣巧合,得來一本《雜誌》,文中一筆掃過,詳細不知,還請盟主指點。”
“蓋世珍品出名家。御絲出自無咎族。”
“有所耳聞。”
“無咎族,不是部落,而是一個家族,祖祖輩輩主營珍絲,煮絲、繅絲、抽絲、撥絲、織絲,這一步一步的技藝,均與中原不同,唯一一大特點就是真品趨向於無色。”
“這一點,能夠看出來。”
二人交談中,這邊慕容郷已經得出答案,道:“紅色,無毒。”
太明顯了,榮泉始終難以相信,不得其解地驚奇道:“怎麼可能?”
万俟嵱也爭問道:“你確定?”
其實慕容郷相信此花瓣的確有問題,可是用平常的法子處理,似乎在製藥之人的意料之中,製藥和設陣同理,高深之處就是沒有解法,或者說只有一種,也只有製藥,或者說設陣之人才知道的獨一無二的答案。
子謙尋摸著慕容郷定會因此而自責,安慰道:“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色彩相撞。”
若是平素裡,在集市上買胭脂水粉,便不會懷疑,可是此刻……,鍾離沬還是開口說道:“這種情況,這種解釋,難以相信。”
“以我的經驗,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琅玕清楚道。
眾人陷入了沉思,這時候万俟嵱道:“既然不知道,就裝作知道,我們各自已經服下了一口三舌,即使再厲害的毒藥,我們都無懼。是解藥,不是解藥,只能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