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笑了笑,只點了點頭,並沒有順嘴接話,喊程歡的新名字,程歡心裡有些失落,但沒作聲。
林秀禾坐在一邊,知道程歡是因為把生活費花光了回來的,也沒多說什麼,拿了錢給了程歡,就催她趕緊回學校學習去了。
乖巧地同客人道了別,程歡回房間拿了點自己的東西,才又出的門。
關門的時候,林秀禾跟吳梅又談了起來,下意識地,程歡放緩了關門的動作。
回到學校,程歡有些神不思屬,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把聽到的話全深埋在心底,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了學習上。
只不過她再調整,也總是會控制不住觀察程恩妮那邊的情況。
這似有若無,又有些灼熱的視線,程恩妮根本就沒辦法忽視,察覺到是程歡總看自己,程恩妮下意識就覺得程歡是不是又要折騰什麼。
但奇怪的是,程歡卻又一直沒動靜,只被程恩妮抓到兩次,程歡看她看入了神,老師點名都沒聽到。
到底是在想什麼,才能到這種程度?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週多,才慢慢減少直至沒有,中間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雖然一切如常,程恩妮卻沒有放鬆警惕,一切反常都是有原因的。
週末程恩妮去於楊家裡吃飯,她原本準備去程家探探虛實,結果上樓的時候,迎面撞上下樓的吳梅。
吳梅這時候只知道林秀禾再嫁,有個跟程歡差不多年歲的繼女,但並不知道程恩妮長什麼樣子。
兩人迎面遇上,因為程恩妮格外出眾的樣貌,吳梅多看了兩眼,然後輕輕衝程恩妮笑了笑,施施然地下了樓去。
程恩妮看到吳梅的瞬間,心裡驚了一驚,意識到對方並不認識自己後,程恩妮也沒有把心裡的震驚表現出來。
吳梅是漂亮光鮮的,身上有一種小縣城女性身上沒有的洋氣,哪怕姚美華漂亮愛打扮,身上也沒有吳梅那樣洋氣勾人的感覺。
因為賺了“大錢”,吳梅出手十分大方,開朗又健談。
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乾的是拉皮條的生意,自己是給特區來的老闆當情婦的。
吳梅先是從老家挑選家庭條件艱難,但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告訴她們,南邊的工廠招工,工資很高,去工作一段時間後,就會跟她一樣,不光能養家,還能吃香的喝辣的。
工廠是招工,但吳梅幫著介紹的工廠,都黑心得厲害,無限壓榨勞工。
工資是有,但大多到不了手上,工廠怕你跑了要壓一部分,吳梅抽一部分,再如約寄一部分回家去,以完成當初向家長承諾的養家的說法。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工廠老闆恨不得你不眠不休工作二十五個小時才好,節假日也是三班倒,休息時間就是吃飯時間。
除非生病,還得是比較嚴重的,廠醫務室處理不了的病,否則基本是不允許出廠的。
都是剛出社會的孩子,大家心裡本就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多是拼命工作。
再加上家裡拿到錢,自然會寫信來,叮囑要好好工作,多多表現,爭取早日升職加薪,還會叮囑不要忘記給她們機會的吳梅。
所以除了努力工作外,還要拼命討好“救世主”一樣的吳梅。
可人不是機器,哪能這樣熬下去,等你身心疲憊挨不下去的時候,吳梅會帶你出去見識什麼叫做紙醉金迷的生活。
等見識過吳梅的揮金如金,享受過如天堂一般的生活,再回到廠裡,人會變得更加壓抑難捱。
都不用吳梅再多加引誘,人自然就會走上歪路。
當然,程恩妮不在這之中,她是被重點交待的人,林秀禾要的是她當牛做馬養程家人,不是叫她憑藉年輕貌美混得風生水起。
所以程恩妮當時身份證被扣,被關在工廠裡,別的同事病情嚴重一些,可以出廠看病,但她高燒到起不來床,都批不到出廠的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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