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正忙著燒烤,只是略略抬頭看了一眼江雪雁,很隨意的遞了一串烤好的蘑菇。
江雪雁怔了片刻,這才伸手接住,然後一言不的吃了起來。
一串蘑菇,江雪雁很快就吃完,扔了竹籤,江雪雁又怔怔的看著周子言,目光居然很是呆滯,半點兒靈氣也沒有了。
這讓周子言暗地裡吃了一驚,江雪雁能吃能動,但極是機械,比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會這樣?
周子言一邊將烤好的雞腿遞過去,一邊暗自尋思,要說在之前江雪雁受到過不小的刺激,這是肯定的,畢竟郭家兩個小孩子的事情,不僅刺激江雪雁,連周子言當時都很是震撼,但要說能把人震撼得丟魂落魄,那也就太過誇張了。
後來,郭家兩個小兄妹讀書去了,周子言不是跟江雪雁還一起在小農莊住過兩天,直到回來之前,江雪雁雖然有些壓抑,但總的來說不也沒什麼特異的表現,怎麼回來之後,才不到兩天,就會成了這幅模樣?
可別跟周子言說是撞了鬼碰了邪什麼的,周子言在死人堆裡打過滾,野外墳地甚至是棺材裡面,周子言也沒少呆過,就算夜路走多了會撞鬼,那也應該是周子言的事情,怎麼可能落到將雪雁頭上!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子言,趁江雪雁接過雞腿,大口大口的吃著之際,瞅著空子,把手上的油膩擦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去,搭在江雪雁的額頭上。
江雪雁也只顧著狼吞虎嚥的啃著雞腿,對周子言的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渾不在意,恍如未覺。
但一試之下,江雪雁的額頭並不燙,根本不像是燒糊塗了。
這沒病沒災的,突然就變得有些傻了,可真就是奇了怪了,難道真還有撞邪一說不成。
試完江雪雁的額頭,周子言轉過頭去,一邊燒烤,一邊暗自尋思,這癥結所在。
過了好一會兒,江雪雁啃完雞腿,又是扔了竹籤,依舊呆呆的看著周子言,雖然沒開口問周子言要吃的,但一雙呆滯的眼睛,卻直直的盯著烤架上的雞柳羊肉卷啥的。
周子言默默地翻動燒烤,一邊竭盡所能的去感受江雪雁,更讓周子言感到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周子言居然感受不到江雪雁有半分悲傷,能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愉悅。
多多少少還算是受了些刺激,江雪雁決然並沒有半點兒悲傷,反而很是愉悅,這是什麼鬼,怎麼會這樣,難道,江雪雁真的傻了,痴了?
這讓周子言很是駭然,這還是江雪雁嗎?
再次遞給江雪雁一串雞柳,看著江雪雁如同傻子一般吃著雞柳,周子言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雪雁……”
江雪雁吃著雞柳,歪了歪頭,看了看周子言,不答,依舊只是狼吞虎嚥的吃著雞柳烤串,嘴裡只出一聲淡淡的“唔”,就算是回應了周子言。
周子言不敢相信江雪雁會變成一個傻子,當下又叫了一聲:“雪雁……”
“唔……”江雪雁嘴裡喊著一大塊雞柳,依舊是毫無表情的輕輕唔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大吃大嚼。
一串雞柳,江雪雁很快吃完,扔了竹籤,見周子言呆呆的不再遞給自己燒烤,江雪雁居然直接走到烤架邊上,推開周子言,自個兒拿了烤串兒,然後吃了起來。
江雪雁很喜歡吃周子言的烤串,而且每一次碰上吃烤串,江雪雁幾乎都是不到吃撐不會罷手,但眼下這種情形,絕對不是周子言熟知的情形。
手足了半晌,周子言突然一把奪過江雪雁手裡的烤串,然後抓住江雪雁,一雙眼睛也死死的盯著江雪雁,叫道:“雪雁,你怎麼了,還記不記得我。”
江雪雁明顯是被周子言抓的肩膀生痛,終於露出一絲害怕,怯怯地說道:“記得,我怎麼不記得,你不就是……就是……”
看著江雪雁很害怕又陌生的眼神,周子言大急,連聲問道:“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啊?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