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簡道:“阿冰,你的功力已入魔道,不行再至死不渝了。”
“在你眼中我硬是魔道,你硬是正規,今日我就要以魔道殺了你這正規!”說著更其如瘋虎般狂攻,恨不得立即把何簡殺死。但何簡至此都沒下過殺手,只是不住退走而己,他們已打到了樹林上方,參天古木遭了殃,摧枯拉朽般卷倒,碎裂一地。
圓成膩煩魯狂生,恨烏及屋,對這個母大蟲沒有半分好感;因了文風和軒轅破的相干,已把何簡當成了知心人,見他空手鬥不過曹菲冰,心中氣不忿兒,從背上抽出七俠送的那柄水靈劍,看正點間向何簡擲去:“上輩用劍應付她!”
何簡見劍已射到,只好探手接過,手一震,寶劍發出一聲極動聽的劍鳴聲,同時劍身彈過一個弧度,正好將曹菲冰攻到的一扇震開,劍尖直削她手眼。曹菲冰忙收手,上手出指如電,虛點何簡咽喉;何簡手中劍又是一震,發出一聲短音,劍隨音走,又疾削她上手手指。
曹菲冰連攻數招,都被何簡輕易破去,他每回出劍必有劍鳴聲,長短不比,聲調各異,果然象是有人在彈某種“鋼琴”一樣通常。他的劍法也很格外,每一招都象是“彈”出去的,又快又準,後頭居上,攻敵必救。卻不知是他的劍在彈動打擊的轟動中發出了劍鳴,還是存心弄出劍鳴,跟隨劍鳴彈射打擊。這種劍法顯著很有效,曹菲冰已顯得縮手縮腳。
曹菲冰臉色風雲突變:“仙音劍!你曾經練成了仙音劍法!”
“沒錯,心懷正氣的人聽到仙音只會賞心閱目,有歹意的人聽到了會便氣味不暢,久之則頭暈昏花撩亂,氣血逆湧。你功法已走入魔道,再鬥下來肯定受傷,聽我一言,不要再至死不渝了,我與你同歸隱山林,不再理這塵世間的。。。。。。”
“好啊,你存心練這壓抑我的仙音劍法,還假惺惺說這些做什麼?今天不是你死硬是我亡!”
兩人邊說邊打,凌空踏步,御氣而行,直殺到半空之上;兩條人影倏忽往還,劍光如電,扇影重重,更有劍鳴如仙樂,好像仙人臨凡對舞,只看得眾人昏花撩亂魂搖,認為身在天闕中。
下面眾人聽著劍鳴聲,時而如聲如洪鐘金戈鐵馬,時而如晨鐘暮鼓,聲聲直震內心,除了令人震心動魂,聽沒有不恬逸的感觸。身內閣中的曹菲冰卻苦不堪言,只覺氣血翻湧,內息越來越不順溜手,每一聲劍鳴都令自己難過極度,血流與內力都跟隨聲音奔湧,不行抑止。
何簡這時如同已心醉入自己的劍法居中,劍鳴聲越來越飄乎不定,捉摸不透,劍招也跟著如神來之筆,揮灑寫意,縱意往還。
圓成如同看到他劍法居中有某種意境,與王羲之的書法神韻有些類似:那硬是“天然”二字。放肆自己所區域性縛束,由心而發,恣意而為,在這種地步的人手中,隨手揮灑曾經成了豪傑無懈可擊的完備。這劍,完整是由心發出來的心劍,音也是劍,劍也是音,不攻而攻,不守而守,便如一人不受任何羈絆而飛行大天然之間。
圓成覺得有心裡有些東西被觸動了,如同感悟到了什麼,濛濛朧朧一代又摸不到,對他來說已討巧非淺;王羲之如同也有所悟,兩眼眨眼著聰慧的毫光;竹林七俠如醉如痴,不知想到了什麼,軒轅破卻沒什麼感觸,只是專注地看著。
一個人,不管他學的是什麼,修的是什麼,到了極至之後,所悟的東西都是類似的,這叫同工異曲,明白的是至理,是天道。
對於劍法武功來了,何簡曾經將近極至了,他此刻顯示出來的劍法,就包含了那種玄妙的天道至理在內;王羲之在書法上的工夫,並不輸於何簡在劍法上的感悟,因此他有最大的共鳴。竹林七俠本是與何簡相通類人,因此也能感悟到不少。圓成還沒達成這個層次,但他曾經先從王羲之的書法筆意中博得了些感悟,因此現時能夠理解到這種地步。軒轅破固然是人中龍鳳,但無論武學、書法還是其它,都還沒領悟到這一層。
曹菲冰節節敗退,氣怒攻心,猛發一聲厲吼,噴出了一蓬血霧,血霧四散速度擴充,打滾如霧凝而不散,將兩人都罩在裡面,遠處的文人們曾經無法看到兩人。
圓成吃了一驚,“血煞魔功!”
天慘地暗,風雲變色,如同全部山頭都陷落陰暗之中,有如世界末近日臨了一船。而何簡與曹菲冰相近更是紅霧倒騰,有若九幽血獄。血霧中有一團豔紅聚籠,形成一兩三歲嬰孩樓樣,五官俱全,眉眼眨眼,懸於曹菲冰頭頂上。
何簡也驚呼了一聲:“血魔元嬰!”
血嬰兩眼紅光如電,有若本質直射向何簡。何簡身在血煞居中,劍法已微受遲滯,但血霧卻無法沾到他身上,只是四圍圍著他;這時血嬰的紅光射來,他也豈敢硬接,急遽閃躲,已失卻了瀟灑自在的情態,微有些尷尬。
“阿冰,你怎能練這歹毒毒辣的血魔元嬰,快快住手!”
曹菲冰不答,兩眼火紅僵直,頭頂上的血嬰卻兩眼如鐳射閃電往何簡射來。何簡開口說話費心,已來不如躲開,忙以拂雲手去擋,大袖與紅光一觸,立即破了兩個洞。以他的功力施展的拂雲手,果然也擋不住紅光。
血嬰口一張,吐出一起紅光,如輪般旋轉,向何簡射去,何簡豈敢擋接,只是閃躲。兩道紅光柱加上飛射的紅刃,他避得曾經很艱鉅。
山頭上一人白衣如雪,飄然如仙,踏樹飛掠而來,赫然是文風。“師傅,不要再讓著她了,快殺了她!”
想不到文風忽然出現了,卻不知她是早就在旁寓目,還是剛剛才趕到。
何簡就象沒聽到一樣通常,兀自閃躲逃躥,在血嬰打擊之下連遇險著,兩隻大袖已破了好幾個洞。
外人弄不清他與曹菲冰的相干,看起來他一向在忍讓著她,但她卻對他恨極,同時不行理喻,幫手絕回絕情。他現時要是心軟,就除非窮途末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