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蕭聰糾結之時,火聖塔六大護法之一的齊陶官開口道:
“先賢曾講,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我等既是自願進入三尊道場,便自願承擔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即使做不到殺身成仁,但不給大家添麻煩是最起碼的責任,望蕭族長以大局為重,這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成全罷。”
蕭聰想了想,覺得齊陶官言之有理,只能長嘆一聲,回道:
“既如此,那便依前輩所言吧,等靠了岸,給諸位道友各立一座墳墓,也算是留個念想,這樣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
年輕人說著,將目光投向歐陽尋。
歐陽尋微微一怔,隨即僵笑一聲,
“無大礙,無大礙,只要不把屍體帶出去,怎麼著都行。”
按照歸師父的叮囑,火聖塔門徒的屍體是絕對不能帶出去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其實大家心裡都是這般想法,所以這件事無論蕭聰怎麼爭取,結果都一樣,爭取太過,反而有做作之嫌,但人心參差眾口難調,現在活著的人裡面,肯定有那種既怕蕭聰一意孤行進而危害己身又看不慣蕭聰輕易將屍體拋棄的賤貨,為了平衡人心,年輕人便只能在歐陽尋身上做點文章了,希望一向心明眼亮的大才子繼續心明眼亮不要誤會。
關於記憶裡的那一段離奇經歷,眾人各有各的想法,但無一人能說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如何能那般感受真切,十幾名火聖塔門徒又是如何丟了性命,或者說,他們的神魂是否真的曾被抽離而出進入這海水,還是說,記憶裡的一切僅僅是個幻境?甚至說,現在的情景又是否是真的?
他們在那個世界裡以水流靈物的身份呆了差不多五年,這五年的時間,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還是“世上方一日,洞中已千年”,也沒有個根據,雖說當日聽贏目宣講述,贏族人在三尊道場裡呆的時間普遍不長,只有兩個月到半年之間,可他們確實沒有這般離奇的經歷,而在歸師父的小冊子裡,也沒有時間差的描述。
壓縮時空的本事,蕭聰倒是見識過,不過他覺得估計三位仙尊還做不到像時空獸那般逆天,去壓縮一段真實的時空,而若是其他手段,倒也有可能,畢竟他自己就曾利用法陣幫幽女往太古時代逛了一個來回,可那時候幽女的感受絕對沒有這次真實……
這個謎題,恐怕只能等會到外面才能解開了。
至於其他問題……
“小聰,那套修行功法你還記不記得,我覺得裡面有不少好東西,但回來之後,我竟然沒法全部記起來了。”星流雲咧著嘴,一臉苦惱。
蕭聰稍微一想,發現自己對那套修行功法記得還很清楚,於是不禁有些納悶,環顧左右問道:
“你們還記得嗎?”
眾人紛紛搖頭,皇甫翾緩緩開口,
“倒是能記得一點,但是也不全,估計是功法並非我們獨創的緣故。”
看著蕭聰費解的表情,歐陽尋訝然出聲,
“小聰,難道你還記得清清楚楚?”
蕭聰點點頭,
“沒錯,一點不落。”
說著,他略做沉吟,接著道:
“但是,我現在覺得,那套修行功法的具體內容,並不是重點所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機緣。”
歐陽尋幽幽一嘆,深以為然,
“是啊,以生靈肉身去修練那套功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裡面還是有不少精華啊,多研究研究,肯定會有大收穫!”星流雲執拗道。
蕭聰摸摸鼻子,莞爾一笑,順手取出紙筆,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將那套修行功法洋洋灑灑地寫了下來,
“給。”
“好嘞!”
星流雲從蕭聰手裡接過紙張,滿心歡喜地揣進懷裡,開心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