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豁然睜開了眼睛。
可能是閉眼閉得太久,剛睜開眼的時候,有剎那的不適應,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太陽。
等李星適應了光線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異常簡陋的房間。
屋裡有一張床,一條凳,滿牆的妖獸皮子,滿地帶著李星體溫的破碎繃帶,以及灑在地上沒來得及風乾的藥湯,沒了。
別的啥啥都沒了。
這是哪兒?這是什麼地方?
李星有點兒懵!
他撓撓微微發癢的腦袋,腦海中只有那個恐怖的大裂縫,其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李星從床上坐起來,推開房門,來到院中。
入眼一個古樸乾淨的小院,院子前面,是石頭砌成的低矮院牆,院門已經有些年頭了,門扉上積了厚厚一層枯苔。
院裡栽種了一顆銀杏樹,也不知幾百個年頭了,粗壯的樹幹,至少需要兩人合抱,一顆顆堅挺飽滿的白果掛在枝頭,很是誘人。
銀杏樹的樹杈上掛著一快快肉條,有的肉條已經風乾了,有的看起來還十分新鮮。
不知為何,李星望著那銀杏樹上的新鮮肉條,不自覺流了很多口水,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李星越看越饞,嘴裡的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就在李星即將要忍不住衝上去的時候,突然,腦海中映出一雙柔軟溫暖的小手。
那一雙可以撫平他心中暴躁的小手。
李星一下子冷靜下來,這些肉塊,想必就是曉芙採集回來,準備過冬的食物。
不能吃,堅決不能吃!
吃掉這些,曉芙就可能會餓死在冬天裡。
李星壓制住慾望,猛地轉過頭,繼續觀察這個院落。
院中還有三間連在一起的房間,一間廚房,以及一個空蕩蕩的牲口棚子。
只不過,每一間房子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妖獸皮子,有的皮子上還有血跡,想必是才剝下來沒有多久。
牲口棚子一旁,是一堆乾草堆成的谷垛,谷垛邊上,是整齊碼好的乾柴。
乾柴旁邊,立著一口青釉大缸。
李星快步走到缸前,看著自己在缸中的倒影。
這張臉,看起來無比的陌生,那粗長的胡茬,那稜角分明的臉龐,李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我是誰?我在哪裡?
李星頓時茫然起來,推開院門,走出小院,來到街上。
與其說,這是一條街,倒不如說是一條巷子,巷子兩旁零零散散還有幾十座大大小小的院落。
只不過,大多數的院子裡都大門緊閉,李星猜測,他們可能都去採集食物了。
只有少數院子前,坐著一些上了年紀的阿婆,還有幾個懷有身孕的夫人,她們聚在一起,找看一群調皮的半大孩子。
阿婆們看見一步步走過來的李星,一個個都很驚訝。
因為她們清楚地記得,三天前,李星被抬回村裡時血肉模糊的樣子。
那慘樣,非常瘮人!
乖乖的,小半個腦瓜子都摔沒了,看那樣子指定是活不成了。
連村裡最厲害的屠夫葛大夫,都說李星沒有救的價值了,即便活過來,也會變成一個痴傻瞎子。
若不是葛青山的女兒葛曉芙苦苦哀求,這小子肯定早就變成蠻獸肚裡的食物了。
阿婆們詫異地望著李星,眼中寫滿了不解。
不過,下一瞬,她們立刻警惕起來,如今村中青壯年都去山上獵獸了,剩下她們這些老弱婦孺,還有村口的幾個放哨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