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聽到稱讚,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姑娘,若說美,你可比我更配這字。”
這過新年穿新衣,林夏今日著裝很是素雅,月白藤紋錦紗上衣,蓮青色雲紗曳地描花長裙,只在裙襬用銀絲繡了幾朵暗花,行走間長裙搖曳,層層迭蕩,交錯中有絲線折射出光華閃耀,隱約有低調的奢華;在頭上戴了支素銀釵,耳垂一雙銀絲墜子,便再無其他,且素面朝天,一絲胭脂未點,倒是清麗。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夏是哪個官家女子。
雖被這桃花眼迷了眼,林夏還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個有夫之婦,莞爾一笑道:“公子,我已嫁作人婦了,可別再稱呼我為姑娘。”
公子略微有些失望,“抱歉,是我唐突了。”
林夏點了點頭,也不想和這公子在這地方多做停留免得給旁人看到說些什麼,道了歉意連忙離開了。林夏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也未跟雷彪提起,和雷彪在神廟裡吃了頓素菜,才緩緩下了山。
年節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春天,串串香的生意也漸漸穩了下來,雷彪和林夏卻是跑了趟牙行,花重金買下了當初看中卻沒有錢買的黃金地段的雙層大店鋪,當錢東等人知道的時候還驚訝了許久,完全沒有想到老闆和老闆娘這麼快就要開新的店了。
然而讓他們驚訝的不止於此,雷彪和林夏在里正那買了一塊宅基地,建了一棟作坊,並且大肆的在青候縣中收購大米,源源不斷的運進了作坊裡。
與此同時,春忙過後,雷彪和林夏聘請了上次建房的等人,來家裡的後院挖個荷花池,荷花池的中心還要建座亭子,然後在家的周圍,以及果林和菜園子等地都要圍上圍牆,甚至把過行上山的路都給堵了,並且種上幾棵大樹和竹林。
一時之間,引得村裡人熱議紛紛。
“這雷彪那小兩口最近動靜這麼大,怕是發財了啊!”一村民滿臉羨慕的說道。
“那是,人家在縣裡頭開了家串串香呢,我前不久也去吃過,生意極好,想必這也賺了不少錢呢。”旁邊村民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雷彪小兩口如今身份都和我們不一樣了,做老闆了,可不是我們鄉下人了。”另一個村民酸溜溜的說道。
旁人不敢出聲,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林老頭家這邊,村子裡鬧的沸沸揚揚,杜氏自然也是聽說了的,心下一酸,難得的帶著趙氏上他們家裡做客。
說是客,手上一點禮物都沒帶。
但林夏還是心情愉快的接了杜氏進門,此時此刻她的家中人多得很,還請了郭嬸和張嬸來幫忙做飯煮茶水,招待作坊建工、挖池塘、建亭子、種樹的工人們,不過這次工程浩大,足足請了七十多號人,還多請了隔壁村的兩個做席面的廚子來幫忙。
家裡難得熱鬧,尤其是後院,時不時傳來男人們聊天吵鬧的聲音。
杜氏黑著臉看著林夏,這一次請工人林夏特地叫雷彪挨個挨個去家裡頭請的,並沒有叫上林老頭家,連做飯的也沒她和趙氏的份。“你們小兩口又在鬧什麼事情呢?”
趙氏酸溜溜的看著林夏,“小妹這是發財了啊,也不幫襯幫襯孃家人。”
林夏懶得理這兩人,笑著道:“娘,我這早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雖說我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但爹孃不喜女子只偏疼哥哥和弟弟,對我也沒多疼愛,把我以五十兩銀子賣給了雷彪,你們知足吧。所幸我嫁了個好夫君,做了點生意賺了點錢,娘,你這時候倒是沒有忘記了我是你女兒啊。”
杜氏被林夏說的難得臉紅,但語氣還是生硬道,“難道你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事情是假的嗎,你要是不幫家裡人,我就把你告上官府,說你不孝父母!”
“娘,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我相信你也懂的。”林夏早就研究了一下這裡的律法,發現這古代雖說是個架空時代,但很多習俗等跟中國古代還是有些相似的,這已出嫁的女子已是夫家人,與孃家無關,所以杜氏想拿孝字告林夏,顯然不太現實,因為她林夏不是男兒身啊。
“你!”杜氏被林夏氣的牙癢癢,“就當我白生了你這個死丫頭!”扔下話,杜氏氣呼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