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回了驛館之後,便讓珠兒回來照顧她,珠兒甫一進門,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拓跋燕靈,連忙拿著太醫留下的藥走過去,輕聲說道:“公主,您之前吩咐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拓跋燕靈睜開了一條縫,看向珠兒,“好,我這回倒要看那寧上陌還怎麼賴在輕言身邊!”
珠兒點頭稱是,復而又舉起手中的傷藥,“公主,該上藥了。”
珠兒真是越來越不懂公主的心思了,好像一遇到駙馬的事情,就會變得格外的暴躁狠毒。
新傷舊傷一併發作,已經讓拓跋燕靈疼得麻木了,上藥與否她都感覺不到有多疼。珠兒解開她的衣服,看著了她身上那一條條被鞭子鞭打過的深深淺淺的傷痕,心疼不已,細細看去,有些傷痕還重疊在了一起,更是猙獰萬分。
傷口流出來的血早已凝固,就像是一條條暗紅色的蟲子在在光潔的面板上糾纏著。
珠兒險些驚叫出了聲,連忙用手捂住了嘴,穩了穩心神,“公主,我要給您上藥了,可能會有點疼,您忍一下。”
“這點疼我還忍得住,你快上藥!”拓跋燕靈失去了耐心,催促著珠兒。
為了得到輕言,這點苦算什麼!
而被拓跋燕靈一直惦記著的明輕言,此時正和明雨進行著親切友好的談話。
明雨低著頭不敢去看明輕言,自顧專心數著地磚縫。心裡卻惶然得很,他哪知道夫人怎麼會自己跑出宮,心血來潮和北蒙公主對峙。
不過話說這麼彪悍的夫人,他還真的挺喜歡的,他家相爺就是太溫和了,總是軟刀子傷人,沒什麼大礙,夫人強硬些,也叫人欺負不到頭上不是?
明輕言喝著茶,偶爾抬眼看看站著的明雨,半晌後,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你可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知道,我不該把拓跋公主來府上的事情告訴夫人……”明雨喏喏回答道。
明輕言站起來,用那玉骨扇敲了一下明雨的腦袋,嘆息不止,這腦袋也不知審時度勢,不知道娘子正在宮裡養傷嗎?好不容易才哄住了,將她留在宮裡養傷,偏偏你這個沒眼色的小子。
唉……
“知錯就行,那也別在這站著了,下去吃飯吧。還有,門房那缺了一個人,你明天就去找明叔,跟著他在門房待幾個月歷練歷練。”說罷,明輕言便揮退了明雨。
明輕言此番作態也是別有用心,大戶人家的門房最是個磨練人的地方,特別是丞相府這樣的高官府邸更甚,每天想要拜見明輕言的人多如牛毛,但是什麼人能見什麼人不能見都是有講究的,明雨前去也盼能改掉這不思後果的態度。
明雨的腦袋垂得更低了,門房的月錢可比現在少好多呢,心中肉疼不已,但肉疼歸肉疼,明雨還是隱隱知曉明輕言這是為他好,也沒有什麼異議,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明雨走後,明輕言看著門外已然有些暗了下來的天空,悠然一嘆,此次拓跋燕靈又留了下來,只願不要再出什麼差錯了。
而此時的寧上陌根本不知道明輕言的擔心,她這會兒正吃著西域的蜜瓜,想著明天去找雲以舒聊聊,北蒙已然出手,實在不能坐以待斃,她雖然名義上不是大凌的長公主了,但是她身上流著的還是大凌皇室的血,保衛大凌她也該出一份力。
第二天一早,得了訊息的竹葉和竹青就從宮裡回到了相府。
寧上陌剛剛起床,正坐在床上愣神。看到竹葉竹青進來,她才從床上下來,活動活動了身子,“我剛剛還在發愁,昨天走的時候沒有把你們兩個給帶出來今天早上誰給我梳頭髮。”
竹葉竹青嘴角一抽,覺得他們昨天惶急完全就是狗拿了耗子!
話說完,寧上陌便主動坐到了梳妝檯前,在鏡子裡看著竹葉板著一張臉拿起梳子準備給自己梳頭。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小姐,下次您去哪裡能不能都讓奴婢跟著,昨天我和竹青在宮裡等了您好久,到處都找了,就是沒找到您。後來還是貴妃娘娘送來訊息,說您已經出宮了,我們才放下心來。”竹葉像個婆子似的,邊給寧上陌梳頭髮邊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