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散了吧散了吧。”皇帝一揮手,便先行走了,甩攤子真是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
不過才睡兩日,寧上陌便感覺自己都快與床合二為一了,未免自己荒了身子,早早的便爬了起來,正巧華蘭瑤來了,便一邊享受著竹葉的按摩,一邊與之閒談。
養心殿商議的事情,自然是閒談的主要範疇。
待聽到華蘭瑤說起國書一事,她便敏銳地發覺事態不對。
“難道是我記錯了不成?從大凌到北蒙至少要三個月吧,即便不算上北蒙朝廷商議的時間,國書也不應當這麼快便到了?”
“咦,對呀!”被寧上陌一提醒,華蘭瑤也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是驛站加急送過來,也得近一個月才能送達京城。
“也許是雕?”華蘭瑤猜測了下,“北蒙地域廣袤,遊牧為生,據說他們是沒有驛站的,偶爾傳遞一些加急信件是用一種叫大雕的鳥。”
“那種雙翼展開將近三米的鳥類?”
“是的。”
一聽這個,寧上陌便雙眼放光,“這一隻成鳥賣多少錢?”
華蘭瑤嘴角一抽,果然是掌握大凌經濟半壁江山的商人,就算是傷重修養期間,也不忘了著賺錢。
“你還是安分點兒養著為好。”
正說著,明輕言便到了,“娘子又不安分了?”
“並不曾,明相爺的命令何人敢不從?只不過我現在正和蘭瑤說著體己話,不方便招待相爺,相爺不如換個時候來?”因著不久前剛被明輕言坑了一次,寧上陌現在很是不待見他。
明輕言只當沒聽出話裡的逐客之意,自顧自地在雕花大椅上坐下,翻開一本不知從哪兒拿出的書,“你們說你們的話,我看我的書,絕不打擾。”
華蘭瑤暗笑兩聲,上陌你也是個看不清形勢的,和明相交手這麼長時間了,你可曾勝過半次,何必做這些無謂的鬥爭呢?
心裡雖如此想著,她面上卻不曾顯露半分,只問著明輕言,“明相,我們剛剛討論,說北蒙國書這麼快便送到了,定是用了雕,明相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可知這雕如何馴養。”
“這雕……”明輕言只說了兩個字,便引得寧上陌支著下巴探過耳朵來,他不由好笑,微微一頓,接著道:“是極為難得的珍稀鳥類。”
期待至極,卻沒想到得了這麼個答案,寧上陌自然暗恨不已,面上雖不顯半分氣惱,卻側了些身,留給明輕言一個背影,竟是看都不想看他了。
“娘子可是還在為前幾日的事情生氣?”明輕言十分善解人意地問著,“若當真如此,為夫在這裡給娘子賠罪了,娘子若是生氣,打我罵我出氣即可,可別暗自傷神,氣壞了身子。”
寧上陌,“……”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再說了,就明輕言那孱弱的身子骨,能扛得住她一掌麼?
“前幾日何事?”華蘭瑤探頭好奇問了句,眼中精光閃動,前幾日可是寧上陌最虛弱的時候啊,會不會發生些不可言說的事情呢……
“無事!”生怕明輕言再說出些什麼來,寧上陌急忙打斷,“明相乃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到我風清宮所為何事?”這話,像極了朝殿上大太監的那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明輕言又是一笑,也不在意寧上陌突然轉了話鋒,接道:“昨日娘子不是說要好好懲治一番拓跋燕靈麼,恰巧今日國書送到,為夫正與皇上商議加些什麼條件能讓北蒙勞財傷神,來這兒自然是問問娘子可有什麼建議?”
“你是丞相,這種事情問我作甚?”寧上陌雖恨不得趁此機會狠狠敲北蒙一筆,但嘴上卻推脫了,不為其他,就是不想順著明輕言的話。
“聽娘子之意,像是沒有什麼意見?可皇上已然將這事交與娘子,既然娘子仁心,那我便去回了皇上。”明輕言說著,當真起身走了。
仁心?華蘭瑤在旁邊靜靜坐著看兩人鬥法,當真是看出了無窮樂趣,什麼時候寧上陌居然與“仁心”二字有關了?
這麼好的機會,寧上陌怎麼能放過,偏偏話已出口,不好再回轉,一時之間進退兩難,居然怨起了明輕言來。
哼!日日娘子為夫的掛在嘴上,說的好聽動人,只當你對我用情至深呢,都是假的!
明輕言已經走了兩步,彷彿感應都了寧上陌心中所想,又回頭有些為難地說:“娘子,我還是覺得拓跋燕靈所做之事罪大惡極,娘子即便再仁心,也不應當如此輕饒了她。”
“那倒也是!”
既然給了個臺階,寧上陌自然順著下了,裝作沒看到明輕言墨黑雙眸裡的笑意般點點頭,“既如此,便讓北蒙賠償些東西吧,我聽說北蒙的大雕駿馬、寶石鐵礦都不錯,便送點兒過來當他北蒙公主贖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