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公子,要是我這般好糊弄,你說我還能撐起偌大的寧府嗎?”寧上陌面色陰鬱,聲音低了幾分。以寧上陌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經驗,看冷卿容說謊就宛如看笑話般,一眼就能識破。
冷卿容心裡頓時腹誹不斷,早先前自己就說瞞不住,現下當真被識破了,嘖嘖,這破事情就該讓華蘭瑤來做,再不濟找她那謊話張口就來的夫君也好啊,偏生推著他來,他這樣善良單純從不撒謊之人,怎能騙得過上陌。
“說!”
“寧大小姐,我可是正經拿著朝廷俸祿的九品捕頭,可不是你的屬下,是故無須聽你命令。”冷卿容百般不願,這要是說了,師妹知道了肯定要生氣的。
“你大概不想我再去以舒身邊唸叨兩句吧?”寧上陌笑眯眯地看著冷卿容,那模樣倒是有幾分明輕言的影子。
“居然是你!”這兩日師妹總是繞著他走,他就知道,定是有人暗地裡編他什麼了,原來是這個成天打算盤的寧上陌!
“雲貴妃因為憂思過度,動了胎氣,半個太醫院都在嵐雨宮拘著呢,以舒去抓拓跋燕靈的時候受了點傷。”
“動了胎氣?”寧上陌皺眉,雲姐姐那容易炸的性子……
“眼下雲姐姐情況如何?還有以舒,傷得重嗎?”
“雲貴妃有皇上在,怎會有問題?倒是我們家以舒啊,可憐沒人愛的,現在正孤孤單單地躺在衙裡……”
冷卿容吧啦吧啦地講個不停,寧上陌本有的幾分擔憂全被他給講沒了,嗤笑一聲,要是以舒真有傷重了,冷卿容怎會如此淡定,“好了,南街那家藥房是我家的,以舒缺什麼藥便去拿吧。”
“好!”得了想要的那句話,冷卿容趕忙起身就要走,像是生怕寧上陌反悔一般。
“你都能站在這兒敲我竹槓,以舒傷得不重吧?”
“……”冷卿容拱手,“君子一諾,駟馬難住啊寧大小姐。”
看著他這個反應,寧上陌徹底安心,以舒定無大礙。
“我是女子,可不是君子,不過我說出口的話,也不會改的。”
“對對對,市井頑童都知曉這個事實的,那我就走了。”冷卿容揮揮袖子,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你那倆四個侍女還在門口跪著以求原諒呢,當真讓她們在這般毒的日頭下熬著?”
寧上陌抽了抽嘴角,果然,冷卿容也是個心眼子都壞透的人,都要走了,才說起這事情。
“還不讓她們進來!”
將那四個已然曬得暈乎乎的人叫進來,寧上陌才不管她們自責的什麼護主不利、什麼失職的話,挨個教訓了一頓。
不過她沒想到這四個丫頭居然如此傻,竟早就自罰領了二十板子。寧上陌看到四人走路的姿勢,越看越氣,忍了幾番都沒忍住,狠心扣了她們一個月的月錢……
都是細皮嫩肉的小丫頭,一個個的竟是半點兒不憐惜自己,平日裡教她們那些算是白教了。
將那四人連番趕回府中休息後,寧上陌頓感精神不濟,又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
不顧眾宮女的勸阻,寧上陌披衣出了宮殿,登上宮牆,扶著欄杆站著,感受著微涼夜風拂面。
“寧上陌!不過半日不見,當真沒人鎮得住你了不成!”身後傳來似責備有似心疼的話語,那話音未落,寧上陌便覺肩頭一沉,被人披上了厚衾,身上登時暖了許多,那披風上還帶著清新的竹香,是明輕言身上特有的味道。
“本姑娘五歲便沒人鎮得住我了。”寧上陌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我說丞相大人,我可是習武之人,吹點兒涼風沒事,你這身嬌體弱的,指不定就病了呢。”
“閉嘴!”
又兇她!寧上陌咬牙,乾脆偏頭不理他,哼,本還打算讓宮女給他拿件披風來的,嘴這麼硬,那就凍著吧!
靜靜站了半晌,看著宮牆外燈火閃爍、人影閃動,寧上陌猛地生出幾分高處不勝寒之感。
“哎。”寧上陌戳了戳身邊的人,小心問道:“生氣啦?”
“沒氣,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身子,我氣什麼。”
寧上陌撇了撇嘴,這像吃了炮仗一樣的語氣,還說不氣?
“好啦,我身強體壯,沒事的。”厚實的貂毛披風彷彿不單暖身子,還暖著心,寧上陌往明輕言身邊靠了靠,悄悄碰了碰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冰碴子,忙要解下披風給他披上。
“你幹什麼!”明輕言一瞧她動作,便冷了聲音,一巴掌開啟她的手,重新系緊披風帶子,“你敢解試試!”
大約是明輕言威脅的意味太濃,如夜空的眸子太沉,寧上陌當真不敢動了,眨了眨眼,就這樣愣愣看著眼前之人。
明輕言正惡聲惡氣地說著,可一見著她那呆愣的樣子,滔天的怒火一下子便消了,微微嘆息一聲,低頭吻上了那薄薄兩片粉唇,一點一點慢慢入侵,慢慢撬開貝齒,攻城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