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皇帝急的一蹦三尺高,而正主,卻是一個白眼掃過來,那意思:你沒看見上陌還有話要說?
瞥了一眼沉不住氣的皇帝,寧上陌坐在床邊又替雲霓把了一次脈,耐著性子開口“雲姐姐,你那毒藥裡也有夾竹桃,木槿花的花汁,所以你才陣痛,但是後來你的兩服藥的成分皆是相生相剋,暫時不會有大礙。”
聽到這話,榻上的雲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自她懷孕後,這偌大的皇宮其實就剩皇帝和她了,旁人自是近不了她的身。她雖脾氣火爆,但也從未與人結怨,哪裡有精神想到是誰要害自己呢?
知曉這對夫妻平日裡活的逍遙自在,腦子一時半會也轉不過彎兒來,於是好心的提醒一句:“三年前,北蒙不是進貢了一株木槿嗎?不知皇上賞到哪兒去了?”
“木槿花?”
“那種花出了北蒙必死無疑,可是這味藥卻不可多得,所以你賞給了…”
“左家丞相!”皇帝微眯著眼。
“不會是冷宮那位指使的吧?這下麻煩了…”寧上陌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
“哼!洪公公,傳旨下去,即刻將左氏賜死!”皇帝大筆一揮,便要下旨。
“慢著!”上陌起身,目光落在門外。
座上的寧上陌重重的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遠處的人影上,唔,她可沒功夫管皇帝這三宮六院的瑣事,旁人都說她睚眥必報,那冤枉的在大牢裡走了一遭的仇自然也是要報的。若說這是一場引蛇出洞的戲,那明輕言那聽戲看熱鬧的人必然也是要付茶錢的。
不待那缺根弦的皇帝問為什麼,明輕言已經不急不緩的掠過皇帝,站在了上陌面前。
上陌起身,笑意盈盈的對著明輕言欠了欠身。即便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禮節,也當真是讓一旁的皇帝和雲妃看傻了眼,寧上陌從來都有見皇帝免去禮數的特權,今日卻肯向死對頭行禮,實在不知那二人這是要鬧哪樣?
看著面前有板有眼回禮的人,寧上陌覺得打官腔著實太無聊,毅然決然的迅速奔向了正題,面上笑意不減,手中的算珠也撥的越來越快:“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店鋪閉門的費用,牢獄之災的伙食費…”
聽著那紅唇清晰快速吐出的話語,皇帝夫妻倆識時務的選擇了離得遠一點,很顯然,這是在秋後算賬。
“只不過錢財乃身外之物…怎麼也抵不過相爺一字千金。”算盤噼啪作響的聲音消失,寧上陌抬眸悠閒的看著面前的人。
此言一出,明輕言仍沒有立即作答,只是挑了一張椅子慢慢的喝著茶,消停了一會兒的皇帝看不懂兩人悶聲打著啞謎是要作甚,本著天下他最大,好奇心再強也不會害死他的原則開口:“上陌,朕的字比輕言的好看,你若是要掛在你的店內,朕的字是再合適不過了。”
皇帝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近桌案。此人正尋思著要寫些什麼東西才能彌補將上陌入獄的過錯,不料剛邁出一步,一顆碧玉珠子便破空襲來,夾雜著勁風生生定在了皇帝腳前。
寧上陌瞄了一眼獻殷勤不成反被嚇住的皇帝,涼涼地開口:“明相爺不妨賜一塊刻有甘拜下風的匾額,其餘的就不用相爺費心了,只是還請相爺莫忘了落款。”
甘拜下風?皇帝無言的抽了抽嘴角,莫說要名揚天下的人認輸不太可能,就衝著身為八尺男兒,也斷斷不會輕易說出這四字,更何況還要刻下來讓天下人皆知。
聞得此言,一旁的明輕言倒也不惱,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皇帝:“既是賜,當是皇上賞賜,微臣不敢逾越。”
縱使皇宮裡的補品沒能補上皇帝缺的弦,但好歹是讓他多了個心眼,皇帝站著,你這丞相悠閒的坐著,早就逾越了好不好!所以,他還是看明白了二人正在掐架的情形,暗自想著,如果上陌因為自己輸了,他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把自己的腳緩慢的移動了下,端著皇帝的架子開口:“丞相不必擔心材料,朕明日差人將紫檀送到你府上,還需要什麼儘管提出來。”
看著仗義疏財的皇帝,再看看笑的歡快的寧上陌,明輕言幾不可聞的扯了扯嘴角,看來皇帝陛下此時為了贖清幾日前犯下的罪過,這是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賣出去了呀!思量之後,方才悠悠說道:“微臣不能賜,那便再送一件禮物給大小姐賠罪吧。”
從寧家大小姐鋃鐺入獄再到她即將怒拆皇宮,誰說古人通訊就不發達了,這不過短短三日,此種事情已經被傳得見怪不怪了,明相和大小姐,大小姐和皇上,此三人的事情處處是精彩啊。
“上陌,你怎麼樣了?”說話的赫然是大凌神捕。
“我沒事。”上陌看清來人,淡淡的點了點頭。
“皇上為什麼會下旨寧府?”雲以舒想起了最為關鍵的一點。
“那道聖旨應該是給明輕言的,只不過他恰好在我這兒而已。”說著話,上陌的心裡氣惱不已。
“他利用你?”雲以舒杏目圓瞪,寧上陌會由著自己被他人利用!那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事啊!
“恩,**裸的利用。”上陌淡笑著點頭,天知道,她的心裡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