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是大軍出征和王侯將相出入的大門,之前小鬼仔帶著吳修遠遠的看過,的確是彰顯大國軍威的城門,比南門更加恢弘。吳修站在城外五里處的山腰之上,東門的出入情況一覽無餘。先皇隊伍的出城時間不確定,只能早點來這裡等。
在臨近正午時分,黑色莊嚴的虎威門緩緩開啟,一隊黑盔黑甲的軍士跑出城門左右列隊,然後是五六十騎甲裝軍士緩緩出城,他們身後是兩駕馬車,接著便是一騎騎身穿便衣的扈從,加上步行的,足有三百人之多,最後一行應該是送行的官員,也有二三十人之多,他們身穿官府,佇立在東門一側。不多時,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一人,對著送行的官員躬身一拜,那些官員則一同還禮。
馬車上下來的人,應該就是先皇了。
那些便衣扈從中不知道是否隱藏著一些高手,相必肯定是有的。那五六十騎輕甲軍士看上就不好對付。吳修沒有信心能從這三百多人中割下先皇的頭顱。所以只能跟著,遠遠的跟著,尋找機會。
此去鳳山郡,四千餘里路。以他們的速度,沒有兩個月是不可能到的。所以,吳修並不著急。
一連五天,吳修只是悄悄跟著隊伍。在第五天的傍晚,五六十騎輕甲軍士調轉馬頭,離開了先皇的車隊,應該是結束了護送的任務,回了許都。
所以吳修決定,等凌晨時分,人困馬乏之際,悄悄潛入隊伍中,尋找刺殺良機。
車隊在山谷歇息,吳修便在一座山的另一面山腰處點燃篝火,吃著乾糧,靜待良機。
不遠處的密林中,黑霧繚繞,不多時便從黑霧當中露出一口大白牙,接著便是朱小魁的整張臉顯現出來,有些鬼鬼祟祟。
他咧著嘴看著不遠處的吳修,思考著該如何嚇人。
朱小魁隨手撿了一個石子,扔到了吳修的身邊,然後就像縮頭烏龜一樣縮排了黑色龜甲當中,安靜的等待吳修的反應。等了一會聽不見聲響,他有故技重施。這次已經一刻鐘過去,依舊聽不見吳修那邊有什麼動作,他只好再一次的伸出頭,不曾想前方的空地上,除了 那小小的火堆之外,別無他物。
他略有失望,嘀咕一聲,“該不會是嚇跑了吧!”
於是悻悻然,只好晃動腰帶上的黑色印章收了環繞四周的黑霧,正要走出密林之際,突然肩膀一沉,一隻不大不小的手搭在他肩膀,給他嚇了一哆嗦。
可是堂堂鬼道大宗師的孫子,有著統一天下鬼道的雄心,成天又和鬼魂打交道的他,哪能這麼丟鬼道的臉。他立馬雙手掐訣,腰帶上的黑色印章剎那間散出濃濃黑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
然後驚魂未定,臉色微微蒼白的他伸出頭,看向黑暗模糊的密林,就見到一張對著他笑的臉,給朱小魁又嚇了一哆嗦。
那人正是吳修,他笑道:“好玩不?”
朱小魁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撫了撫自己的粗布衣衫,走出黑霧,懶散道:“懶得嚇唬你,怕給你嚇死了!”
吳修笑道:“那謝謝小仙師的不殺之恩。”他指了指前方篝火,走出密林,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小魁跟上他,沒有撤回黑霧,那些黑霧就跟在他身後,也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吳修坐下,加了幾根乾柴,看著對面也坐下的朱小魁,朱小魁身後的黑霧迎風擺動,在火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條黑色粗壯的巨蟒追逐自己的尾巴一樣,“不收起來?”
朱小魁哼了一聲,搖搖頭,“不收,烏漆嘛黑的,誰知道有沒有野鬼作難,從背後偷襲呢!”
吳修笑了起來,“你堂堂鬼道修士,也怕鬼?”
朱小魁也冷笑起來,“那倒不怕,就怕你這樣的人中之鬼。”
吳修嘆了口氣,只好道歉,“剛才嚇著你了,對不起啊。”
朱小魁癟了癟嘴,“你剛才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吳修撿起剛才朱小魁扔過來的小石子,“要是有動靜,還怎麼嚇唬你。”
朱小魁只好收起黑霧,“好吧,算你厲害!”他烤了烤有些冰冷的手,正了正神色,“說吧,你怎麼在這裡?”
吳修抬了抬下把,“你先說。”
朱小魁只好道:“我爺爺叫我來收魂。”
吳修問道:“誰的魂?不會是我的魂吧?”
朱小魁卻道:“該你了。”
吳修捋了捋火堆,“我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