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天上!”一條鄉間無名小路之上,一個騎牛的童兒指著天空對父親說道。
“阿來!不要亂指!”父親惶恐的將女兒手按下,低著頭不停的說道,“仙人莫怪,仙人莫怪。”
神兵大陸只有寥寥數座空島,無一不是最頂級宗門所屬之地,在普通人眼裡,這些空島上的人都是飛來飛去的,跟仙人也差不多,是萬萬不能褻瀆的。
凌劍閣就聳立在一座空島之上,這座島上只有這麼一閣,閣樓建的雖然也是古樸威嚴,但是這麼大的空島之上只有這一閣就顯得十分空曠,讓人看了難免覺得浪費,即便如此,整個神兵大陸也沒有人敢打這一島一閣的主意。
因為凌劍閣閣主凌無鄉是天下間唯二兩個神境之人,世人不可仰望的存在,說是神也不為過。
“童兒,那個人來了麼?”凌無鄉問身邊掃地的童子。
“還,還沒有。”童子有些惶恐的回答。
七天了,這個問題凌無鄉已經連問了七天,童子伺候凌無鄉多年,知道這個主人並沒有匹配他慈眉善目面相那樣的性格。
在凌劍閣主這個境界的眼裡,其他人已經不能算是跟自己一樣的“人”了,天下間除了另一個神境之人,其他人都是低一等的存在。
而今天,有一人竟然讓凌無鄉等待,而且是連等了七天!
終於凌無鄉等不下去了,左腳凌空一踏,圍繞著凌劍閣五里之地上密密麻麻插著的兵器中,一柄黝黑不起眼的鐵劍飛出,墊在了凌無鄉的腳下。
隨後凌無鄉踏劍而去。
童子鬆了一口氣,看著凌無鄉遠去的背影,其實他這個境界飛行根本不需要御劍,童子甚至見過他踏碎虛空回來。
御劍是凌無鄉的壞習慣之一,凌劍閣外地上插著無數兵器,都是凌無鄉所敗之人的兵器,甚至就連伴人而化的玄兵,在這個地方也回不到主人體內,只能跟其他鑄兵一樣默默的插在地上,等待哪一天凌無鄉出門時被墊在腳下。
上一次有人來挑戰凌無鄉已經是多年以前了,有一個穿著樸實的年輕人,全身上下都極其普通,唯獨從背上拿出那把隨身鐵劍的時候,眼神充滿了光芒和神采。
“我來證自己的劍道。”這是年輕人說的最後一句話,很多人來挑戰凌無鄉,各式各樣的言語都有,這句話也不算出奇,童子都沒放在心上,以為會跟往常一樣瞬間結束,然後凌劍閣外多一把劍而已,就像這世上時不時總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會自動尋死一般。
最後這把劍的確是多在了凌劍閣外,但是這一戰卻是打了整整三天三夜。
不僅童子不敢相信,甚至就連凌無鄉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個還在三清境的年輕人竟然能跟自己打的這麼焦灼,如果不是最後自己利用境界引動天地一擊,戰到最後,誰勝誰負都很難說。
剛才凌無鄉所踏之劍便是那個年輕人的兵器。
逍遙劍派的領地,御虛山頂之上。
跟凌無鄉一同而來的是一名道者,頭戴霞冠,身著布衣,手持一隻玉拂塵,騎鶴而來。
“道友,久見了。”來者主動跟凌無鄉行禮。
“久見了。”凌無鄉回話,算是打了個招呼。
天下間,能讓凌無鄉打個招呼的也只有另一名神境之人關道天了。
御虛山頂之上,是逍遙劍派掌門人居住之地,山頂有假山,亭子,花園和小湖,花園裡種著各式的花朵,一個人就躺在小湖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拿著個小袋子逗著湖水中的魚兒。
“一銖衣!你在幹什麼!”看到自己苦等多日的人竟然一副這種悠閒自得的模樣,凌無鄉有些生氣。
“道友,不要動怒,我來吧。”關道天搶先走了過去。
關道天沒有那麼高傲,甚至時常自己親身佈道傳業,手下門徒甚多,比起只有天和地還算放在眼裡的凌無鄉,無疑是好很多了。
“小友,重鑄創世神兵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關道天問道。
“你說的是那堆東西麼?”一銖衣也不起身,指著自己身後跟小山一樣的眾多兵器對湖中的魚兒說道,“小海棠,你看這就是咱們神兵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人物,竟然都不懂的什麼是禮數,咱們跟他們有交情麼?竟然屁都不吭一聲,就將御虛山頂放滿了破銅爛鐵”。
“小海棠?破銅爛鐵?”關道天有點哭笑不得了,自己對一銖衣狂傲的個性也是略有耳聞的,但是沒想到竟然狂傲到要跟天下間最強者講禮數這種地步。
要是剛才換成凌無鄉的話,現在御虛山應該已經被夷為平地了吧?
“這些遠古殘兵,別人說是垃圾也就罷了,但是堂堂逍遙劍派擎天雙擘之一的玄兵百解一銖衣會認不出來這些殘兵麼?這可是天大的笑話了。”關道天左手指著小山一樣的兵器,右手將玉拂塵甩到左手小臂上,緩緩說道。
“少給我帶高帽子,天下人怕你們,我可不怕!”一銖衣將手中袋子裡的食物都灑到了湖水中,然後站了起來,整個臉陰沉沉的。
關道天一愣,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怎麼會脾氣這麼衝,自己連目的都還沒說呢怎麼就點了火藥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