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崖。
微風拂過,落葉紛飛。
崖上佇立著五個人影,四男一女,乃是丁氏兄弟和馬氏夫婦等人。
在他們的身前,卻還站著一人,氣度不凡,一派威風。正是連夜趕來的第一使君趙懷越。
此時趙懷越望著葬魂崖,臉色陰沉,微顯怒色。對著丁馬等人問道:“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
“大哥,其實這次……”
馬向傑剛想辯駁,不料趙懷越已是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濺起塵土飛揚。穆良英見自己丈夫被踹飛,連忙追著過去。
“大哥!”趙懷越正欲再次出手,丁氏兄弟急忙攔在他前面求情。
穆良英也委屈的看著趙懷越,哀求道:“大哥,我們這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又何必這樣對我們家老馬?”
趙懷越瞪了幾人一眼,終究是將袖子一甩,哼了一聲,才道:“若是找不到風雪夜,我看你們怎麼向堂主交代!”
說著便向著朱仙鎮走去,丁氏兄弟趕緊跟了上去。只留下馬氏夫婦和幾個黑煞堂弟子。
見趙懷越離去,穆良英這才扶起馬向傑,焦急的問候道:“夫君,沒傷著你吧?”
馬向傑擦了擦嘴角一絲血跡,撇嘴道:“無礙。”
眼睛死死盯著趙懷越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發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哥哥是黑煞堂堂主,橫什麼橫?
他朝我馬向傑玄功大成,定要將你趙懷越狠狠踩在腳下,任意踐踏,方能償我今日所受之辱!
馬向傑陰狠的眼睛轉向了身旁那幾個弟子,怒道:“還沒有找到下崖的路嗎?”
“回……回稟使君,還未找到。”
砰!
一聲清響,馬向傑遙遙打出一掌,那名弟子的身體已四分五裂,鮮血四濺,殘肢碎肉散落一地。辛苦跟隨馬向傑那麼久,最終竟是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卻是悲哀!
這刻馬向傑緩緩收了玄功,將心中所受屈辱之氣發洩了出來,才淡淡道:“什麼事都做不了,要你們何用?”
“屬下該死,求使君饒命!”剩下那幾個人見馬向傑大發兇威,連連跪下向他求饒。
“哼,再給你們一日,若還找不到下崖的路,你們的下場便同他一樣!”
“是。”
眾弟子應聲,紛紛四散而逃,前去搜尋下到葬魂崖的道路。
葬魂崖底。
此處乃是一片茫茫的樹海,延綿至幾百裡之外。
在風雪夜和方夜歌兩人落到懸崖底的不遠處,風雪夜的屍體靠在一顆大樹下。旁邊不時有土塊飛濺出來,竟是方夜歌用蟬翼劍在樹旁挖出了一個大坑。
滿身汙泥,灰頭土臉,方夜歌卻毫不在乎。一邊揮灑著眼淚,一邊繼續埋頭刨坑,儘量把這個坑挖得深一些。若是讓山中野狼聞到氣味,將風叔的屍體給刨出來,那就不好了。
刨了許久,大坑終於挖好。方夜歌稍稍整理了一下風雪夜的儀容,隨後便將他拖到了坑裡。
看著風雪夜安詳的躺在土坑裡,方夜歌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滴落了下來。看了他最後一眼,終於不捨的捧著泥土將風雪夜蓋上。
廢了大半天,終於將風雪夜妥善安葬好。方夜歌靠在那一小座新墳旁,隨意吃著地上撿來的野果充飢,墳前還擺放著幾枚野果。
如今風雪夜已死,接下來的路,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走。前方路途漫漫,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此去華山幾百裡,自己又該如何躲避黑煞堂的耳目?
黑煞堂的人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這裡,此地也不能久留,必須儘快離開。
不能讓風叔這麼白白枉死,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訊息送到華山。
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力氣稍有恢復。方夜歌便不再耽擱,撐著蟬翼劍,顫抖著站了起來,在風雪夜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風叔,今生大恩大德,夜歌只有來生再報。望您在天有靈,保佑夜歌習得絕世武功,為你和村裡人報仇雪恨!”
說罷,方夜歌起身,將身上一件衣物撕成布條,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蟬翼劍劍身包裹起來。然後背起蟬翼劍,回望了那堆新墳一眼,終於竄入了茂密的樹林之中,不知去向。
不久,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