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東奔西走,行蹤不定的。這次修復佛像,我們本來是想找江子海做的,可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他們,這才從衢州請來了周師傅的工程隊。你等一下,我去把周師傅叫過來,他們是同行,周師傅或許知道江子海的行蹤。”
覺水監事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不一會,覺水師傅領著周家良走了進來。
覺水師傅將周家良引到禪床上坐下。
周家良衣袖捲到肘部,臉上和手上沾著幾點已經幹了的泥漿。
一個侍僧端進來一杯茶。
趙子蒙道:“周師傅,您認識江子海嗎?”
“不認識,但我聽說過,他帶的那幫人常年在南方的寺院裡面做活,他們已經做了幾十年,我們才做十幾年。一般的寺院都找他們,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有些寺院才會請我們。”周家良的話很實在。
“這幾年,國家關心扶持宗教事業,再加上旅遊業的發展,幾乎所有的寺廟都要修復,要不然也不會有我們的生存空間。”
“現在,周師傅覺得,江子海他們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做活?”
“去年,我聽說他們在亳濠做,現在嘛,他們恐怕早已不在亳濠了。”
“那他們在亳濠市的哪家寺院做?”
“這就不知道,只聽說他們在亳濠做。想知道他們在哪家寺廟做活倒也不難。亳濠也就四個廟,挨個問一下就知道了。”
趙子蒙擔心到亳濠也找不到江子海的蹤跡:“江子海是哪裡人?”
“我只知道他是南涯人,至於是南涯什麼地方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趙子蒙從口袋裡面掏出鋼筆和筆記本,在筆記本上寫了“亳濠、南涯”四個字。
“趙隊長,貧僧想起一個人來,你們可以找他問一問。”覺水監事道。
“誰?”
“石頭寨滕老三家。”
“石頭寨在什麼地方?”
“你們上山經過的最後一個寨子就是石頭寨。”
趙子們記得,大家上山途中,一共經過三個村莊。
那石頭寨是一個很大的村莊,有上百戶人家。
寨子距離冷月寺的山門只有兩百多米。
“覺水說的對,江子海他們在冷月寺做活的時候住在石頭寨的滕老三家。”修能住持也想起來了。
“他們到冷月寺做活,為什麼要住在寺外呢?難道寺院裡面沒有他們住的地方?”
“恰恰相反,當時,寺中空著不少禪房,因為寺院不景氣,有些僧人受不得這裡的苦日子,便下山自尋他路去了。”
“江子海嫌寺中伙食清淡,只有在寺外搭夥,才能有葷腥——那些工匠乾的是苦力活,又在趕工期,不吃葷腥身上沒力氣。所以就到石頭寨找了一戶人家,他們不但住在滕老三家,一日三餐都在滕家吃。”
“殺人不為財,就是為情,不為情,就是為報仇。”周家良道,“像我們這樣的工匠,出來做活,無非是為了養家餬口,本就與財無緣,所以,謀財害命的可能性不大。”周師傅自己分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