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自殺,咱們調查了這麼久,難道都是無用功!”趙明有些不甘心。
王霄也覺得自殺的可能不大,“韓隊,這個影片會不會是假的,比如說是後期配音?”
“不是。”韓彬語氣篤定。
他有兩個判斷標準,第一他聽過肖炳天的聲音,的確是本人的聲音。
第二韓彬精通唇語,肖炳天的聲音和嘴型表述的內容是一致的,這個影片幾乎不可能作假。
王霄道,“但現場的情況和受害人的傷口都不像是自殺,我從警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自殺的人敢往胸口捅刀子。”
李琴道,“會不會是死者被人脅迫才這麼說的。”
王霄道,“他都快死了,誰還能脅迫他,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呼救報警,而他卻選擇錄遺囑影片,說明他已經放棄了呼救。”
李琴道,“如果有人用我親人的生命作為威脅,我可能也會和肖炳天一樣的選擇。”
王霄搖頭,“李琴,你這說法就太不專業了。假設兇手將你重傷,又用你親人作為威脅讓你錄自殺影片。這說明你的親人也在現場,屬於目擊者,你覺得兇手真的會放過他?退一步講,就算兇手悲天憫人饒了你的親人,你的親人也肯定會去報警,協助警方抓到兇手。但現在什麼都沒有,就說明你的假設不成立。”
林春華喊道,“警察同志,那個肖炳天都說是自殺了,你們咋就不相信,可能他真實自殺呀。”
韓彬再次回憶現場,以及案件相關的種種線索和證據,肖炳天並不符合一個自殺者的特徵,他自殺的可能性極小。
肖炳天這個年紀,如果要自殺,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事先不可能沒有一點準備,肯定會將自家的後事安排好。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是錄個自殺遺囑,就一定會被定為自殺。肖炳天的致命傷在心臟位置,韓彬看過大量的自殺案例,幾乎沒有捅心臟自殺的案例,這種自殺方式的難度較大。
而且1月31號晚上,肖炳天還約了宋小冬見面,他如果真的想下午自殺,又何必約對方一起吃晚飯。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肖炳天不是自殺,他為何要錄這個影片,難道真像李琴說的是被人脅迫,但王霄說的同樣在理,脅迫一個將死之人是很困難的,現場也沒有發現其他受害人。
韓彬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種情況或許能解釋這種情況。
“肖國棟去柏翠小區的具體時間是幾點?”
趙明張口就答,“下午五點整到的,五點三十分鐘離開的。在小區逗留了三十分鐘。”
“對不上呀。”韓彬嘀咕道。
李琴接著說,“不光是肖國棟的時間對不上,如果這個影片是真的,那麼肖炳天是在四點五十二分之前受傷的,林春華和宋小冬進入案發現場的時間更晚,他們也沒有作案的可能。”
韓彬道,“我說的不僅是時間問題。”
“韓隊,那您是什麼意思?”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王霄和李琴的話,我覺得他們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但他們的結論又是相互矛盾的,我覺得有一種可能恰好能說得通。”韓彬道,“假設,肖炳天的確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捅傷的,但為了保護某個人,他又錄了自殺遺囑的影片。”
王霄道,“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那被保護的目擊者如何處理?兇手可能放了他?不怕他報警。”
“他不會報警的。”
“為什麼?”
“因為他本身就是兇手。”韓彬的話一出口,眾人都懵了,反而是趙明第一個反應過來,“韓隊,您的意思是說,肖炳天之所以錄自殺遺囑,就是為了保護兇手。”
“不錯。”韓彬繼續說,“肖炳天很可能是被自己親近的人捅傷的,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又不想讓對方坐牢,才錄下了這個影片。案發現場也符合這種推測,首先是那個兇器,擦掉刀把上指紋的人很可能不是兇手,而是肖炳天本人,目的也是為了保護兇手。
還有那個玻璃杯,肖炳天應該是想拿到廚房清洗,但他受傷太重,玻璃杯中途摔碎了,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況,也沒有能力再清理。
這也解釋了,為何兇手沒有及時清理玻璃碎片,因為這些都是受害人肖炳天做的。”
李琴也明白了過來,“所以您才會第一時間懷疑肖國棟,從肖炳天的周邊關係來看,他最親近的人就是肖國棟,也最有可能為了肖國棟去死。”
韓彬搖頭,“肖國棟是我的第二人選。”
王霄接著答道,“蓉蓉。”
“不錯,從現有的調查來看,這兩人是肖炳天最關心的。”
趙明驚歎道,“這也太不可思議。”
王霄沉吟了片刻,“如果真像您猜測的那樣,那肖炳天會不會故意更改錄影片的時間。假設兇手就是肖國棟,肖炳天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故意將自殺影片的時間修改到肖國棟來之前,為肖國棟製造不在場證明。”
“這種可能理論上是存在的,至於是否能實施,那就是技術科的事了。”韓彬指了指旁邊的馬希文。
馬希文略一思索,“交給我們吧,如果影片時間真被修改過,肯定能檢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