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景波深吸了兩口,而後將菸頭掐滅,“幾年前,我查過一個案子,跟這個案子有那麼一些類似,你想不想聽聽,沒準能有相通的地方。”
韓彬坐直了身體,“想,當然想了,您說。”
馬景波回憶了片刻,“那是一起女性失蹤案,一開始是派出所負責調查,他們發現了一些線索,覺得這個女性可能出事了,就移交給了分局刑偵隊。”
“我當時還沒調到市局,也參與了這起案子的調查,女性死者是晚上失蹤的,據我們推測,很可能是被熟人約出去的。”
“我們當時分成了兩個調查方向,一個是尋找受害人的蹤跡,再一個是排查受害人周邊的關係。”
“女受害人租住的小區沒有監控,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一直沒找到她的蹤跡。不過在排查她前男友的時候,查到他的不在場證明有問題。”
“我們深入調查發現女受害人的男友一直不同意分手,失蹤前依舊在糾纏女受害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很深,女受害人的男友甚至一度用自殺威脅她複合。”
“之後,我們詳細調查了女受害人前男友這段時間的行蹤,發現不久前他租了一間房子,那間房子位置比較偏,跟他公司的距離也不近。”
“我們申請搜查了那間出租房,在裡面找到了女受害人的屍體,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女受害人沒穿衣服,被泡在了裝滿液體的浴池裡,廁所裡都是防腐液的味道,差點沒把人嗆死。”
“那個案子對受害人屍體的處理方式跟這個案子很像。”
韓彬下意識的問,“那個兇手呢?”
“已經被槍斃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處理屍體?”
馬景波又點了一根菸,靠在沙發上抽了一口,“這個世界上什麼事都要有個度,一旦過了,那就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案子的兇手就是太愛受害人了,那種愛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沒了女受害人,兇手就感覺這個世界是沒有意義的。”
“女受害人提分手的時候,兇手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完全不能接受,他還愛著女受害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特別特別愛。”
“我之前說了,什麼事都要有個度。”
韓彬接過話茬,“所以兇手就由愛生恨殺了女受害人,並且儲存了她的屍體。”
馬景波摸了摸下巴,“也不能說由愛生恨吧,在審訊的時候,他從來沒說過一個恨字,只要提到了女受害人,他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高興,眼裡就像是有光一樣,我覺得他還是愛著女受害人,沒有恨。”
“用他的話說,他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女受害人回到他身邊,並且兩個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最後,我還問了他一句,後不後悔。”
“他回答的很肯定,不後悔。”
“這個案子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一是因為屍體的儲存方式,再一個就是兇手對受害人的感情。他對她的愛有些過度,反而容易造成傷害。”
“當然,這種危險的愛,算不算愛,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韓彬聽的很認真,大致明白了馬景波的意思,“您是說,這個案子的兇手,也很可能是由愛生恨。”
韓彬還是覺得,用由愛生恨更合適一些,如果用這種方式殺人還算愛,那這種愛也太可怕了。
馬景波說道,“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合理的作案動機,你可以借鑑參考一下。至少除了這個理由外,暫時想不到其他原因。”
韓彬沉思了片刻,“如果像您說的那樣,這個案子嫌疑人的目的也是為了儲存女性的屍體,那又為何要偷那具男性大體老師?”
馬景波彈了彈菸灰,“我猜有兩種可能,一是屍體留在學校不好處理。再一個,他想用那具男性大體老師做實驗,看看能否成功的儲存屍體不腐。”
韓彬若有所思道,“這一點倒是能解釋的通,但嫌疑人為何一定要將女性屍體搬運到學校進行彷彿,在外面找個偏僻的地方進行反腐,豈不是更安全。”
“這也不一定,安全要看從哪方面說了,外面未必就比學校安全。”馬景波頓了頓繼續說,“就拿當年的那個案子來說,一個浴池子裡裝的都是防腐液,那股子味特別大,鄰居都聞到了。要是我們再晚上一兩天,沒準鄰居也會主動反應這個情況。”
“再說琴島醫學院的這個案子,感覺上將屍體運到學校比較危險,但其實琴島醫學院還真是一個藏屍體的好地方。學生和老師沒開學,學校一直處於封閉狀態,幾乎是沒什麼人去。又有現成的防腐液。操作起來反而比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