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國豐州與高山國郟嶺接壤,豐州永平郡青葉鎮靠近邊境,緊鄰郟嶺。
郟嶺山勢險峻,道路險礙。以致青葉鎮商旅不通,人跡罕至,幾乎為世人遺忘。
豐州州牧郭孝仁從未想過,青葉鎮會讓他如此頭疼。
“大人,前往青葉鎮,抓捕蛇妖的兩位法師,以及五十名將士,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郭孝仁聽得一陣心驚,心想:“好在沒答應益豐跟去!”
郭益豐是郭孝仁府上二公子,兩年前確認為靈童之身。郭孝仁原想活捉蛇妖,賜與兒子做靈獸,卻不想蛇妖兇悍如斯。
定了定神,郭孝仁下令:“派最快的信鳥傳信帝都,請天機院仙師前來降服蛇妖!派齊參將領兵五百,駐守青葉鎮,保護百姓安全!另,告訴齊參將,帝都仙師未到之前,不準輕舉妄動!”
齊參將領兵駐守青葉鎮第七天,一切風平浪靜,蛇妖並未攻擊青葉鎮。
五百將士駐紮青葉鎮北方,再往北二十幾裡便是郟嶺邊界。
時值初夏,天氣已有些炎熱,年輕氣盛的兵士們擠在駐地無所事事,心生煩躁。
參將賬內,齊參將與五位百夫長,以及負責青葉鎮治安的田捕頭議事。
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蓄著大鬍子的百夫長,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大人,帝都仙師何時能到?咱們這麼些人,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乾等,著實憋屈!”
田捕頭聽人說自己家鄉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難免尷尬。但他當差十幾年,處事老道,心中雖有不快,面上卻不動聲色。
又聽左手第二把椅子,麵皮白淨的百夫長不屑道:“叫我說,根本不必等什麼帝都仙師!我軍五百將士,三十把破魔弩,六十柄破魔槍!誅殺蛇妖易如反掌!”
右手第一把椅子,年長些的百夫長輕笑道:“蛇妖兇悍,還是謹慎些的好。何況仙師若能生擒蛇妖,將其收為座下靈獸,我國豈不又增一大戰力?”
齊參將發話:“靈獸難得,法師視如珍寶,我等不可輕言殺傷。何況州牧大人有令在先,帝都仙師未到之前,不準輕舉妄動。”頓了頓,他看向田捕頭:“田捕頭,聽聞你在青葉鎮當差十餘年。關於蛇妖,此前可有聽聞?”
田捕頭自知人微言輕,來時打定注意。若別人不主動問他,他便一言不發。若別人主動問他,他便儘量少說。
聽參將大人點名,田捕頭起身,抱拳行禮:“回大人,不曾聽聞。”
齊參將:“蛇妖為誰發現,你可知曉?”
田捕頭:“不知。”
齊參將:“蛇妖可曾攻擊青葉鎮,殺傷百姓?”
田捕頭:“目前為止,尚未發現。”
齊參將皺眉,揮手示意田捕頭坐下。這時賬外有些喧鬧,隱隱聽見有兵士大呼“好喝”。
“來人!”
齊參將話音未落,賬外衛兵跑了進來。
“帳外何故喧譁?”
衛兵抱拳行禮:“回大人,來了個賣甜米酒的鎮民,兄弟們買了些解暑。”
議事良久,齊參將也有些口渴,笑罵道:“你們倒會享福,去叫進來,給各位大人也嚐嚐。”
衛兵出帳,不多時,領了個十五六歲少年進來。他推著木板車,車上還有不少酒罈。
少年生得丰神俊朗,氣度不凡,穿著雖粗糙樸素,卻也叫人難以相信,他只是個偏遠小鎮賣酒郎。
少年停好板車,抱拳一圈,面上裝著一點侷促不安,陪笑道:“見過各位大人。”
齊參將打量了一下少年,轉頭看向田捕頭:“此子你可認識?”
田捕頭瞥了少年一眼,立改惜字如金做派,起身抱拳:“回大人,小的認識。此人名叫花飛雪,是青葉鎮素雲酒坊少東家。素雲酒坊的甜米酒遠近聞名,實乃消暑佳品。”
確認了少年身份,齊參將示意衛兵倒酒。
甜米酒雖叫酒,其實酒性極弱,只能算是甜水。素雲酒坊的甜米酒,清一色是用罈子密封后,一早沁入山泉水中,午時撈出來喝,最是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