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歸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著營門,隨之而來的是鼓聲鑼聲鞭炮聲,營門口的小道兩旁少年們含著淚水鼓著掌。
國旗下陸辰的手久久不願放下,眼淚像掉了線樣往下淌,眼睛卻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就好像要把國旗永遠刻在心中。
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向著國旗敬禮,但那抹鮮紅早已烙印在心底。
“好了,你還有傷,多注意身體。對於上級的決定,我也知道你有很多想法,我們也為你不平,但是我們真的不建議你這樣做,你,真的想好了麼?”
聽到對隊長的聲音,陸辰緩緩放下手,眼睛仍盯著國旗沙啞的說到“隊長,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是我沒把他們帶回來,我對不起他們,這是我考慮很久的決定,你就不要再勸我了”
隨即陸辰擦乾了眼淚,換上了笑臉,隨手背起了行囊,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國旗,轉身走想營門口。
隊長一臉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這一刻彷彿曾經永遠自信樂觀向上的方塊A又回來了。
“真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和他站在對立面,一個受盡屈辱為信仰奉獻一切卻被信仰所拋棄的獨狼,當他從陰影中走出來時又會有多恐怖……”隊長心中默默想到,耳邊早已傳來告別聲。
“陸班,好好保重,常回來看看”
“小高,你確定讓我常回來看看?小心我給你加操。”陸辰笑道,小高縮了縮脖子不禁想起他“活閻王”的外號弱弱的說到“班…班…班長,要不還是我休假去看你吧,嘿嘿嘿。”
“行了大家多保重,都這麼大了哭什麼鼻子,一個個大老爺們,像什麼樣,來都笑笑像我一樣,嘿嘿嘿”說完陸辰擺出一副滑稽的樣子。
這時隊長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張開雙手下壓說到“好了你們的班長車就要誤點了,在不讓他走就耽誤你班長辦正事了。”
“誤點才好呢,這樣就能多留會班長”人群中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
“兔崽子,你說什麼呢,是不是又是你,小高,待會在收拾你,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讓我們向老兵,致敬,敬禮!”人群迅速安靜,向老兵行軍禮。
陸辰看著他們眼中含著淚花,放下行李,右手迅速抬起,大臂與肩平齊,小臂彎曲,五指併攏,中指貼於太陽穴,行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口中喊到“他孃的,誰都不許哭,都給我好好幹,不然我回來收拾你們。”
喊完陸辰抓起行李逃也似的跑上車吼道:“開車!”
車漸漸駛離營區,陸辰抱緊了行囊,頭深深的埋在其中,車後一排排“雕塑”目送著軍車遠去……
“別了,班長,別了,老兵!”
“別了,我的營區,別了,我的戰友!”
……
“老A,我完成這任務就準備退了。”
“班長,今天我女朋友生日,快幫我想想送什麼給他”
“你小子可以啊,都有女朋友了,我看啊送她一娃算了,”
“老A,接頭部隊怎麼還沒來,是我太著急了麼”
“老A,怎麼自己人朝我們開槍,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班長,你快走,快把這有偽軍的訊息帶回本部”
“老A,帶他們走,還有這任務物品,我殿後”
“老...老A,他...他們...是...是...是偽軍...軍對嗎。不是自己人...肯...肯定...肯定…不...不...”
“老六、狼崽、毒蜂、曼巴、陀螺,不,不要..……”
“大叔,大叔,你怎麼啦,沒事吧。啊……你弄疼我了”女孩手被陸辰擒拿著委屈急了,雙眼開始冒眼淚。
陸辰一怔,然後淡淡說到“對不起,做噩夢了,剛剛是條件反射,職業病,不好意思。”說完把女孩的手放開坐回自己座位。
女孩揉著手抱怨道“大叔你什麼職業呀,還職業病,弄的我手疼死了,脫臼了都快”陸辰瞥了她一眼冷漠道“和你有關係麼”
“不說就不說,哼,人家關心你,連句謝謝都沒有,還對人家這麼冷漠,哼!”女孩嘟著嘴,揉著手,一屁股坐在陸辰旁邊,背對陸辰玩起了平板,陸辰隱約間還聽到了一聲驕哼。
陸辰搖了搖頭,不禁啞然失笑。戰友送別彷彿就在眼前,殊不知自己已經離開中隊好幾個小時了,回家的飛機也即將降落。
陸辰又想起了剛剛的夢,這個夢從最後一次任務結束後就一直重複著,他也一次次重複著當初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