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心裡已經有底了,雖然按照情理,不能這麼快給這個家庭帶來連番的打擊,可是很多事情,本就是無奈,權浩康的母親的確疑似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他不能視而不見。
於是秦山海壓低了聲音,在杜文斌的耳邊囑咐,讓他彙報縣局,派幾個人過來控制住現場,一方面是聯絡親戚照料昏倒的中年男人,繼而要傳訊這位中年婦女。
權浩康的母親顯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警察列為嫌疑犯了,在權浩康母親的意識裡,自己雖然沒有交代清楚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可是自己做了違法犯罪的事還只是警察們的猜測,警察應該不會馬上就把她控制起來,但是沒有想到在她來到醫院剛剛過去兩個小時,就有一批警察,在她的手腕上銬上了銀色的手銬。
權浩康的母親被銬上手銬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懵懂懂的,被帶回縣局的過程中,權浩康的母親還掙扎著說想要陪自己的丈夫。
不過秦山海卻十分鎮定的說道:“你放心,你丈夫這邊兒的事兒,我會找人盯著呢,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來逮捕權浩康母親的人,領頭的是吳宏偉,在來之前吳宏偉還帶來了權浩康母親的資料。
秦山海把權浩康母親的檔案拿來看了兩眼,這時候秦山海才知道權浩康的母親叫做孫鳳蘭。
之前因為事情太多了,秦山海都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個中年婦女,孫鳳蘭是本地人,從小就學習優秀,家境也比較優越,結了婚之後,就在本地當了公務員,活到現在一直是家庭美滿的小康家庭,從來沒有因為錢而愁過,夫妻很和諧,兒子也挺上進。
這應該是很多女人羨慕的一生,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樣子,這裡面當然也有孫鳳蘭自己的問題。
被帶回縣局的這一路上,孫鳳蘭就沒有消停過,一張嘴就在跟警察分辨事理,口口聲聲說你們沒有證據,是沒有理由拿人的,而且孫鳳蘭還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警察是抓錯人了。
不過孫鳳蘭顯然低估了警察們的耐心,一開始杜文斌還回復孫鳳蘭一兩句,到了後來不管孫鳳蘭說什麼,全車的人都沒有人理他了。
孫鳳蘭最後實在無法再一次眼淚湧出眼眶:“我兒子都死了,丈夫也病了,你們能不能看在我已經到這種地步的份兒上,讓我回去照顧我的丈夫呀?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幹,你們去查,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你們這是在冤枉我,你們不能這樣做,我丈夫要是醒來之後沒有看見我會著急的。
他脾氣比較急,而且性子也比較彆扭,你們留在那兒的人根本看不好他的,我求求你了。”
秦山海一直看著孫鳳蘭的每一個反應,其實心裡
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孫鳳蘭從銀行裡提出那一萬塊錢之後,是不是做了傷害聶曉柔的事情?
雖然現在他手裡沒有任何的根據證明這個想法,可是現在看見孫鳳蘭的這一舉一動,讓秦山海不得不聯想到這個可能性。
根據孫鳳蘭居住地片警提供的訊息,這個人生活中很自負,自認高人一等,看不起很多人,而且睚眥必報,只要讓她不舒服的人,她就不會讓別人舒服。
倘若孫鳳蘭真的拿著這一萬塊錢卻傷害了聶曉柔,那這件事情推理起來就很合理了,聶曉柔為什麼要做幫兇?為什麼要害死對自己那麼好的男朋友,這一切就有了根由。
可是秦山海內心中卻寧願事實不是這樣,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秦山海感覺自己腦子都要被這個案子給撐爆了,也不知道這個案子最終會走向何方。
孫玉蘭被抓捕回縣局之後直接帶到了審訊室等待審訊,秦山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臉色有些難看,杜文斌倒顯得挺興奮的,畢竟這個案子已經有了很明確的進展,起碼有了一個方向,接下來的調查應該會順利一些,可是杜文斌轉頭一看,卻發現秦山海竟然臉色十分難看的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現在杜文斌已經把秦山海當做風向標,一看見秦山海臉色難看,杜文斌的心就跟著撲騰了兩下,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秦山海的面前,皺起眉頭,一臉糾結的說道:“怎麼啦?怎麼是這個臉色?是不是想到什麼事情了?還是說這個案子你又想到其他問題了?”
秦山海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滿臉關懷的杜文斌,頓時就知道這小子的心思,他無奈的苦笑一聲。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案子調查到現在,方向應該是沒有錯的,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點難受罷了。”
杜文斌下意識的詢問道:“什麼其他的事情,我之前可很少看見你臉色這麼難看的?”
秦山海無奈的抬起頭,看向天花板:“我想到了現實,有的時候,現實往往能讓人特別的難受,不願意看見,可是卻又真實發生過,就像心口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