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友?怎麼是你?”劉啟天拍著腦袋道:“哦,我明白了,你們倆認識,哎呀,那更好了,這都是老熟人了。”
趙俊友道:“哎,對,老同學,我和賈總是一見如故的好朋友,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哈哈!”賈仁毅笑道:“怎麼的,啟天,咱們進去聊?”
劉啟天姿態很低,邊領路邊說道:“請請請,賈總,趙總,這邊走。”
趙俊友半真半假的恭維道:“老同學,幾天沒見你又精神了。”
劉啟天一邊應付著老同學,一邊偷偷看了賈仁毅一眼,心裡感覺有點拿不準,搬開椅子往裡讓道:“賈總,趙總,請上座請上座。”
兩方都有求於他,賈仁毅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上座,劉啟天安排服務員上酒上菜。
青林酒樓在古河鎮算是最高檔的了,酒樓的老闆去大城市裡考察了一圈,半土半洋的搞了個“賓至如歸”的高階服務。
在座的客人每人身後站個年輕姑娘,想吃哪道菜,只需要動動嘴,姑娘就用公筷夾過來,杯子裡的酒喝光就倒滿。
年齡越來越大,很多沒享受過的都要嘗試一番,要對得起自己的人生,賈仁毅很享受這種感覺。
劉啟天幾次想找個機會開口,都被賈仁毅打個哈哈過去了,而趙俊友在旁邊坐著,更難明言,劉啟天在心裡暗暗心疼,這一頓飯就是大幾百,事卻一點都沒辦。
趙俊友亦是如此,這幾天招待賈仁毅花了不少錢,可他嘴上答應就是不行動,趙俊友在心裡早就把賈仁毅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暗道這是隻老狐狸。
全程幾乎都是賈仁毅一個人在滔滔不絕
地說著自己的豐功偉績,劉啟天和趙俊友成為了忠實的聽眾,不失時機的捧上幾句,敬幾杯酒,就這樣東拉西扯了一個多小時,直至酒足飯飽。
賈仁毅將頭頂不富裕的頭髮往後捋了捋,感覺將兩人拿捏的差不多了,抬了抬手將倒酒的姑娘請了出去。
趙俊友見狀很有眼色的起身將門關上。
“賈總,喝點這個,解解酒。”劉啟天開啟一瓶健力寶,倒在杯子裡說道。
一直都是象徵性的抿兩口,賈仁毅並沒喝多少酒,卻大著舌頭說道:“啟天,你今天叫我吃飯,不是光為了吃飯吧?你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抽空請我吃飯一定有事。”
“呵呵。”劉啟天尷尬地笑了笑,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趙俊友。
“有話就說吧,趙總不是外人。”賈仁毅似乎有點醉了,豎起大拇指道:“趙總跟我那是這個關係,而且跟你不也是同學嗎?正好趙總還有事求你呢,你要不好意思先開口,那趙總先說吧。”
“那……那我就直說了。”趙俊友支支吾吾道:“還是上次那個事,造紙廠的事。還請老同學多多幫忙。”
“俊友,這個事不太好辦,上次我就提出了,但他們村的支書不同意。”
趙俊友笑道:“這個可是雙贏的好事,更何況有賈總在……”
“趙總。”被說穿了心事,劉啟天有些不好意思,顧左右而言他道:“造紙廠的事阻力不小,不少人是持反對意見的,上河村的村民,包括村支書在內的絕大部分人都不同意,因為這個牽扯到當地環境汙染的問題,每家每戶的耕地使用權在個人手裡,並不是我劉啟天不講同學情誼,這件事要每家每戶做工作……的確不好協調。”
趙俊友嘴裡說著,“多幫幫忙,多幫幫忙。”眼睛卻一直看向賈仁毅。
“啟天。”賈仁毅拉著長音說道:“你也是在體制內混了這麼多年的老人,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方法呢?做群眾工作是一門學問,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很容易,掌握方法最重要。”停頓了幾秒後繼續說道:“你和俊友是老同學了,前面你們倆也說過這個事,俊友意思是拿出一部分股份,讓利給村民,只要願意出讓土地的村民,家家戶戶都能拿到實惠,這上河村可是出了名的窮,村民最缺的就是錢,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交到手裡,現在窮地方最缺的不就是專案,廠子建成,多少人可以再就業?”
“啟天,你看……?”趙俊友陪著笑問道。
賈仁毅點了根菸,看似隨意的問道:“啟天,上次俊友說拿出多少股份來著?”
“百分之三十五,……好像是。”劉啟天脫口而出,說完又後悔了,自己當時跟上河村支書談的時候,是留了百分之五的緩衝的。
賈仁毅瞟了趙俊友一眼,冷哼一聲,做生意的人都有不誠實的毛病,這趙俊友說當時和劉啟天談的是百分之三十,給自己說的是百分之四十,原來還是有所隱瞞,只多給了百分之五,卻騙自己說是多給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