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忽然想起老鐘頭說的劉改革偷看大姑娘洗澡的事,要給他大兒子敲敲警鐘,轉身嚴肅道:“劉改革,你過來。”
“怎……怎麼了?”拘留的事,讓劉改革有點害怕了,來時的囂張氣焰沒了蹤影。
秦山海瞪眼看了他半分鐘,直到他目光閃躲的時候忽然問道:“偷看大姑娘洗澡,有這事沒?!”
“啊?你……你怎麼知道?”劉改革張大了嘴,隨即又改口道:“沒……沒有。”
“沒有?真沒有?我把證人找來行不行?”
劉改革低下了頭,“真……真沒有。我……以後不敢了。”
警告一下,威懾為主,就像老鐘頭說的,並不能大張旗鼓。
“再讓我發現,別怪我公事公辦!上河村歸我管,四處都有我的眼線,只要幹了違法違紀的事,我全知道!你知道你這什麼行為?要是在嚴打的時候,直接送你去監獄了!”
見不得光的事被人揭穿,劉改革滿臉通紅,本來就沒討到老婆,這種醜事要再公開,自己這輩子註定打光棍了。
“再不敢了,秦警……哥,秦哥,給個機會吧。”
“什麼秦哥?!”劉德福冷不丁踢了兒子屁股一腳,“叫秦叔!你這廢物盡給我丟人!。”
劉改革看了他一眼,頭低的更狠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劉改革都快三十歲了,輩分亂套了。
“叫我警察同志或者秦警官都行,別亂喊,都差輩了。”秦山海哭笑不得。
劉德福訕笑道:“好,好,秦警官,給個機會,給個機會,流氓罪我知道,那不是開玩笑的。”
秦山海聽了更覺好笑,劉改革的行為固然惡劣,但也不是刑事犯罪,更稱不上流氓罪。
表面不露聲色,嚴肅道:“再不能有下次,站著好好反省。這次打人的事還要處理,等會依法給你們兩方做個調解。”
……
村支書是最基層的黨員幹部,但是工作量、工作壓力一點也不比國家幹部差,每月幾百元的生活補貼,除去摩托車油錢、電話費等正常工作開銷外,也僅僅維持溫飽,蔣貴任勞任怨幹了這些年,沒有多突出的成績,但是辦事沒有私心,公平公正,村民都服他,每次選舉直接投票,結果肯定還是他。所以蔣貴在上河村是有一定威信和公信力的。
老鐘頭在大清河上擺渡幾十年,村裡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有過失敗的婚姻和一個不孝的兒子,帶著孫子鍾國濤相依為命。
村裡人看他有點怪,嗓門大、不容易接近,平時自稱是組織上委任的“治安員”,按時“上下班”巡邏,嫉惡如仇,滿臉正氣。下了班沒事就對著山坡神神叨叨的說話。
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和市裡的大領導有關係,據說還是很牢靠的關係。
市裡的領導是多大的官?一傳十十傳百,小轎車接走又送回來,別說鎮領導,就連縣領導都不讓靠近,在上河村人看來,那是無法形容的大了。
要調解糾紛,把蔣貴和老鐘頭都請過來,比派出所一個招牌更有力度。
把兩方當事人都叫到一個房間裡,沒還等秦山海開口,劉德福抓過大兒子的肩膀扭過身,左右開弓連著抽了六個大嘴巴子,屋裡的人都看愣了。
劉改革閉著眼咬著牙躲都沒躲,昂頭硬挺著打完,臉上瞬間紅腫一片。
劉德福打完後手還停在半空,轉頭問:“行了不?遠山?不行我接著打。”
從事情鬧起來之後,劉德福和大兒子的態度一直很強硬,在家門口被人打臉,李遠山胸口憋著口氣,警察說要調解,剛進門時正想著怎麼讓對方補償呢,哪裡想到劉德福二話不說直接開打,被問愣了。
不光李遠山沒想到,屋裡的人誰也沒想到,秦山海上前攔的時候,劉德福都打完了。
“沒出氣?”劉德福想了想拽著大兒子衣領往外拽,“我把鄉親們都喊過來,當大夥兒面再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