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一來自六七百年後的世界在一個位於遼東叫做溪源市的一個小城,據她所說,她所在的時間是二零一九年,她在那個世界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家庭美滿,同學和睦。有的吃有的玩,只是有著做不完的作業,和上不完的補習班。
對於歷史和國家文化的瞭解,似乎只停留在教科書和主旋律的洗腦下,只知道元朝的版圖非常大而已,他的歷史老師兼教政治,每次談及元朝清朝都侃侃而談,說這成吉思汗豐功偉績,忽必烈雄才大略,剃髮易服民族融合,康乾盛世無比繁盛!當然剃髮易服和康乾盛世元末的人是不知道了。
十娘面對著國家哀思,民族傷痛看了看亦一,沒說什麼,事後朱四郎卻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張亦一心中似懂非懂,卻顧忌幾人情緒點了點頭,她雖不諳世事,但是見三人對她沒有惡意,雖然思想是她認為的極端,但是也只能先妥協下來。
四人離開臨潼,向東去了,沿途數十里竟然荒蕪異常,華山腳下的,華陰縣竟然也是落魄非常。十娘見華陰縣太過落魄,沒有買衣服的地方,就把自己的換洗衣物給了亦一,亦一十分感謝,十娘對她卻較為冷淡,怕是還生著昨日的氣。
亦一和辜雲三人一路奔波,本指望能在古代遊山玩水,一路觀光卻怎想的這一路上,不是荒蕪村落,就是白骨荒野,哪裡有什麼好看景緻,就連西嶽華山都無暇欣賞了。
本是秋忙之時,竟然田間無人理穢,百姓積貧任田地荒蕪。亦一不知農事,聽得朱四郎和辜雲談及此事好奇便去問,辜雲亦不回答,只是讓她上在鄉間問問百姓。
百姓見得亦一漂亮,溫文有禮便也喜歡把緣由告訴他,原來近百年來蒙古攻屠中國,竟然把中國老百姓殺得十不存一,而且又剝奪了老百姓的農曆,以至於百姓種地錯誤農時。
而且大元朝廷把老百姓都統一分配起來,讓種地的去做工,做工的去種地,於是種地的老百姓不會做工,做工的百姓不會種地,故而饑荒連年。
然後蒙古朝廷連年對外征戰,加重賦稅,還任意大量發行紙錢,結果物價飛漲,然後在提高稅負,最後把百姓盤剝的油盡燈枯。
亦一聽了這樣的事情,夜晚投宿,忽然對課本上講的一些模稜兩可,冠冕堂皇的話開始懷疑,卻又想起小學課本中的一段魯迅的話,不過這話後來在課本中也就刪了。
幼小時候,我知道中國在“盤古氏開闢天地”之後,有三皇五帝……宋朝,元朝,明朝,“我大清”。到二十歲,又聽說“我們”的成吉思汗征服歐洲,是“我們”最闊氣的時代。
到二十五歲,才知道所謂這 “我們”最闊氣的時代,其實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國,我們做了奴才。
直到今年八月裡,因為要查一點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這才明白蒙古人的征服“斡羅思”,侵入匈奧,還在征服全中國之前,那時的成吉思還不是我們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資格比我們老,應該他們說“我們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國,是我們最闊氣的時代”的。
她於深夜當中仰望星垂,暗暗思索,悄悄睡了。
辜雲答應了亦一在少林問鼎大會結束之後帶她去遼東找一找回去的線索,亦一很是開心,她心道反正都已經穿越了,為什麼不用自己在現代學到的知識闖出一番天地。
辜雲看著亦一心中百般滋味,他天南地北找到的人竟然身體上住了一個所謂別的靈魂,一路上百感鬱結,愁眉緊鎖。本是沉默寡言的辜雲,更是深沉。
亦一看他心思沉悶便想招逗他,一言不合倆人竟然互看不爽,一個管一個叫倩兒,一個向另一個叫楊過,結果出了潼關,沿黃河而下到了函谷關,一行百餘里,竟鬥嘴鬥了一路。
到了函谷關前卻見高城巍峨聳立,直入雲端,往來氣象雄壯無匹,兩面青山儼然。想當年老子出函谷而著《五千言》,秦據六國於此關之前,孟嘗君田文雞鳴狗盜於此,而此關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漢高祖劉邦以此關西入咸陽以得漢中王,古往今來王侯將相不知多少在此留下故事。
直見得關前蒙古軍卒雄壯不凡,對來往行人肆意盤查。
“獨眼龍!我我我,你大爺!再說一遍我叫倩...呸!我叫張亦一,東北一枝花!”亦一嬌嗔可愛。
“碎女子,小聲!”辜雲面色忽然一沉。
見得關前城門一堆行人潼關查驗,定睛一看,這群人無論男女都一身文士打扮,青衫烏帽,彬彬威儀。
“是華山劍派!”辜雲道。
“不錯,辜兄你可小心,你近日可是得罪了他們的三師伯謝三劍,當心他們找你麻煩!”朱四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