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誠敬紅光滿面地走出了滿是屍臭的屋子,迎接他的便是周圍塔寨村村民那充滿敬畏與恐懼的眼神。
雖說在河邊生活,他們早就對這種被水泡得大了一圈的青白屍體見怪不怪了。
可李誠敬一個人和一堆這種屍體共處一夜,還是超過了他們心裡能夠接受的範圍。
尤其在清晨之後,那令人作嘔的屍臭突然濃烈數倍,即便隔得很遠,依舊有不少人直接吐了出來。
看見李誠敬出來,塔寨村老村長和賀開山連忙跑了過來。
李誠敬笑道:“屍體已經沒有問題,可以讓他們的親人將這些人接回去,好生安葬,絕對不會再變成邪祟。”
“多謝恩公!”
這些水煞屍經過煞氣侵蝕,再被李誠敬抽離之後,可以說已經極為“乾淨”,雖然體內已經沒有了煞氣,但也依舊有一種抗法的能力,會拒絕其他元氣的進入。
別說是變成邪祟,即便是把這些屍體葬在風水最惡之地,都不用擔心屍變。
“另外,把這個宅子也拆了吧。這個宅子雖然是為了驅邪,但也有匯聚陰氣的作用,若是留下,遲早會變成禍害,容易吸引鬼物!”
老村長連忙點頭。
用過了早餐,賀開山說道:“屍體已經被撈起,在下要回縣衙交差,不知仙師可願一同前往。雖然是小人接的差事,可事情是仙師辦的,小人不敢居功!”
李誠敬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水中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尚且還有許多惡蛟藏伏,我需要和縣尊商量一下,請他上書,召集玄修前來一同斬蛟,那我就陪你一同前往。”
老村長一聽,頓時急了,連忙問道:“仙師這是要離開了?”
李誠敬安慰道:“村長放心,有些事情我必須和縣尊直接說明,今日就會回來。”
等安撫好眾人,李誠敬發現,焦作文這個主簿,已經準備好馬車,笑吟吟地等著李誠敬。
李誠敬啞然,本來還以為這焦作文當真是體恤百姓,才一直留在這裡,原來是怕死,直到有李誠敬陪同,才敢一同離開。
塔寨村距離縣城並不遠,只有十幾里路,乘坐馬車不過一個時辰就抵達。
相比較塔寨村這種極具地方土族特色的建築,儀茲城就顯得很有中原特色。
若不是街上往來的百姓,土族服飾的佔了一大半人,李誠敬還以為自己身在中原。
一路來到縣衙,一個穿著知縣官府的胖子已經等在縣衙大門前,鬍子花白,體態肥胖臃腫,臉上的笑容顯得虛假與奸詐。
“焦主簿,你終於回來了,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焦作文也客氣笑道:“多謝縣尊老爺掛念,託縣尊老爺的洪福,和李仙師庇佑,這才能夠死裡逃生,實不相瞞,現在想想都後怕的緊呢!”
說著,順勢給這位噸位十足的知縣介紹道:“縣尊老爺,這位就是我信中所說的那位李長明,李仙師!”
“李仙師,這位就是我儀茲城知縣老爺,戴茂,戴縣尊!”
李誠敬作揖見禮:“散修道人李長明,見過戴縣尊!”
戴茂的大嘴,因為大笑,咧的更大了,若是離遠看去,這圓滾滾的腦袋,就更像一隻球了。
“多謝仙師仗義出手,戴某昨日得信,一直夜不能寐,直到此刻才能安心許多。快快請進,本官已經給諸位設下宴席,為諸位壓驚,也為感謝李仙師!”
說著,戴茂上前,一把牽住李誠敬的手,向著裡面走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著戴茂與李誠敬關係有多好。
李誠敬順著一起走了進去。
雖然不喜歡與人這般親密,但李誠敬知道,這些文人最喜歡用把臂同遊,抵足而眠的方式來拉近關係,展現親近。
戴茂這般做,更多的是因為有求於李誠敬,畢竟朝廷的人,可並不是多喜歡李誠敬這種山上人。
到了內宅,果然酒水菜餚已經擺滿一個大桌子。
還有許多士紳都已經在裡面等候。
而賀開山四兄弟則被衙役領到了後廚,以他們的身份,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席。
戴茂牽著李誠敬的手,給他一一介紹,皆是儀茲城名望極高計程車紳和有功名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