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敬也是第一次看到案卷,看完之後感嘆道:“難怪洪城府尊會將這個案子移交給招官廨,換我也恐怕會認為兇手是妖魔之類的東西,活人行兇,如何能夠做到毫無蹤跡。”
可是張明堂卻皺眉不語,抬頭看向宋招官,問道:“不對,若是在別的地方倒也罷了,招官可是忘記此地乃是洪城,城中聚居大量山澤野修和成精妖怪。若兇手是邪祟之物,定然會有法力波動,被周圍的妖怪野修發現。招官可曾得到此類線索。”
宋招官瞪著他那一對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明堂,叫道:“兒啊,兒啊,老子是招官,又不是提刑官,老子管這麼多幹嘛?”
張明堂被懟的差點站起來要和這傢伙拼了。
張明堂毫不怯場地瞪著宋招官,張口就道:“母之,誠彼娘之非悅!”
宋招官一愣,皺眉剛想問這小子是什麼意思。
張明堂就一臉笑容地指著李誠敬說道:“這案子貧道接了,但是人手不夠,我要他作為我的幫手!”
宋招官被這一打岔,立刻把到嘴邊的問題忘到腦後,連忙搖頭,他可是還記得自己和李誠敬的陰謀,自己還惦記這李誠敬手中的幾張陰符,哪裡敢現在就賣隊友。
所以連忙說道:“不行,不行!”
這急的連平時的口頭禪都忘記叫了。
李誠敬一頭黑線,這張明堂簡直就是狗皮膏藥,這是非要把自己拿下不可了,逮住機會就要沾著自己。
嘆了口氣,李誠敬說道:“這就讓弓道友失望了,李某之前與靖水河河伯起了爭鬥,一場鬥法已經深受重傷,最近還在調養,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出手幫忙了。”
張明堂上下打量李誠敬,一臉的不相信。
宋招官也是連忙說道:“兒啊,兒啊!你這小道士別不信,昨夜那場鬥法,動靜並不小,瞞不了別人,你若不信出去後,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張明堂問道:“和黑風寨有關!”
李誠敬坦然點頭。說道:“事情我已經查明,那黑風寨是靖水河伯座下野神自己瞞著河伯搞得,昨夜也是誤會之下,一場鬥法,故而這幾日就要為其賠罪。這件事情,想來已經被靖水河伯廣而告之,估計招官這裡恐怕都會知道。”
宋招官呵呵直樂呵,他可是知道,那靖水河伯可是吃了多大的虧。
事實就擺在這裡,張明堂只能無奈放棄。
看到已經將這個狗皮膏藥甩掉,李誠敬哪裡還願意多呆,立刻請辭。
不等張明堂再找什麼話留人,李誠敬已經跑了。
剛出衙門,就看見李捕快已經等在門口。看見李誠敬出來,就快步迎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他。
李誠敬被看的發毛,問道:“李捕快,你看我作甚?”
李捕快彷彿在看廟裡的神像一般,驚奇地問道:“我剛才就在班房裡聽說了你的英雄事蹟,你當真一個人殺了那黑風寨所有人。你是怎麼做到的,那峽陵道附近官府請了軍隊圍剿,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竟然被你做到了!”
雖然峽陵道距離洪城挺遠的,可是作為水路交匯的洪城,往來的商賈何其多,自然黑風寨的事情,在他們這些衙役耳中早就如雷貫耳。
當聽到這件事,李捕快甚至以為那人再說笑。
李誠敬看到幾個看門衙役偷過來的目光,拉著李捕快快步離開,低聲說道:“那黑風寨其實沒多少實力,不過都是一群不通武功的山匪,不過就是仗著熟悉周圍山林,才僥倖活著遇到我。李老哥難道還不知道我有幾斤幾兩,若我真那麼厲害,還至於還要去找個義莊看守的活計過活!”
李捕快一想,也對,但很快就痛心疾首,說道:“你說你啊,為何不把那些人的腦袋割下來,你可知道這些人的懸賞加起來也有數百兩,這還不算峽陵道周圍鄉紳和往來商隊的賞金。”
李誠敬嘴角抽搐,他雖然不忌諱死人,可那玩意多臭啊,他才懶得為了那點錢幹這種事情,更何況經過他邪法煉製,這些人早就看不出活著的樣子了。
李捕快喋喋不休,彷彿這銀子是他自己丟的一樣,直到到了洪城門口,才依依不捨的惜別。
總算擺脫了這個話癆,李誠敬一路回到了義莊,打定主意,最近不再進洪城,他可不想被一群不認識的人拉去說書。
而招官廨,張明堂一臉特黑的走出,似乎與那宋招官聊的並不愉快。
“兒啊,兒啊,快滾去辦案,辦不好老子就把你丟人的事蹟到處宣揚,到時候丟的可是你們龍虎山的臉面!”
宋招官的聲音從招官廨中幽幽傳出。
張明堂哪裡還能再忍,轉過頭,好似獅子吼的聲音在整個府衙之上響起。
“敢問宋招官,汝母之,誠彼娘之卵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