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多安對這份有兩位富家公子簽字並按印的條文分外重視,如捏拿己命,捧在手掌,對二位富家公子道“蘇少爺,方少爺,這邊請”
林府早有安排,外面街道里穿行來兩頂繡轎,共有八名穿著乾淨,面目白純的林府家丁抬行,從人流裡穿過,來到近前,掀開較簾後八人齊聲道“兩位公子,請”
這兩頂轎子落置在房館紅漆木門前,一頂位前,一頂位後,對於這兩名貴府少爺來說,不論是誰,座在後面轎裡都有**份,故此二人不出意外的爭執起來。
“本少爺我是知州之子,而且我姐冊為貴妃,算是皇親國戚,自當座前橋”方定華耀武揚威,喊出自己傲人家室,接著轉向蘇琰道“你爹不過小將軍一枚,座後轎尚是榮幸,莫要再爭”
蘇琰很是不服氣,說到這方定華爹,簡直就是昏庸無能,能做到四品知州,完全是因為有個女兒在皇帝身邊拋舞獻媚,花言巧語,憑這般手段攀上去的官位,又怎能和自己父親血戰沙場,刀光劍影裡爭來的榮耀相提並論,如是有朝一日,其女被打入冷宮,這方家定然是樹倒猢猻散,要隨之淪落。
“哼”蘇琰單腳提踏轎轍,橫眉擠眼道“就你姐那妃子,如不是本佛爺暗中保佑,早蹲冷宮了”
“你…臭小子你敢咒我姐”方定華手腕轉閃袖裡鑽出把飛刀,凝力欲飛向蘇琰,但立即想到司平府距此極近,公然鬥毆肯定會驚動司平府兵馬到此,那時對自己不利,於是又收起飛刀。
這個過程蘇琰看在眼裡,更知道方定華心中所懼,笑意綻開道“呦,飛刀,切,就你這小方飛刀,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你…”方定華怒眉緊蹙卻呲牙無語,只能心裡暗暗發誓,日後斷然不能放過蘇琰,而後方定華健步騰飛,鑽進前面那頂繡轎,只撇下句“姓蘇的,做後面那頂轎吧”
“你,爛王八方定華”蘇琰絕不會允許自己乘坐的轎子落在方定華後,抬腿向前面秀轎踏去,這時林多平突然伸手拉住蘇琰衣袖,他在旁邊看視許久,實在想不到會有人因行轎前後次序鬧得不可開交,勸道“蘇公子,蘇公子,你座後面那頂”蘇琰臉色驟變,林多平忙聲道“唉,這樣,蘇公子,咋們兩轎並行,不分先後”
“好”蘇琰靜等兩頂轎子抬置並列後,慢步踏入轎中。
兩頂繡轎被八位林府家丁抬起,向橫州城城南駛去,莫約是柱香時辰,繡轎到達林府府門前,林府是城裡除去司平府後的第一大戶,府前兩座石雕麒麟左右立守,襯托著中央十二層的漢玉石階,直通到林府。
蘇琰和方定華同時出轎,步到林府府門。
“我進”
“我先進”
兩人因為入府次序再次開始吵鬧。
到了林府門前,林多平更要維持安寧,莫不能讓二人吵鬧,勸道“別,別,這轎可同行,門亦能同入”
兩人聽言罷各自擺施狠色,目光烈燃成炬,鬥狠拼色,這當真是場不含暴力,毫無火藥味的惡戰,如此縱眉橫眼直到雙方俱覺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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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酸才休,慢慢入到林府,很奇怪,自始至終林府老爺都沒有出面,從來都是由管家帶路。
管家林多安在最前領路,帶領二人穿過花橋塘池,到達林府後院的一處閣樓,閣樓足有百尺九層,閣樓四周樹翠成滴,木碧蔥蘢,裝飾的樓邊環境青意盎然,暖光氤氳。
“貨呢”
“對,貨呢”
林多安躬身向閣樓內示請,把二位公子及跟班十成迎入閣樓,閣樓裡裝飾更為華貴,論氣質不輸仙家神府,從內部可以看出,整座閣樓是由四根粗圓且雕飾精美,畫彩鮮豔的木柱支撐,閣樓裡最能吸引注意的莫過於掛飾樓壁中央的一幅彩畫。
“哇,哇”蘇琰首先發現那幅精美畫卷,畫卷所畫為山水秋風,看落款是唐代有詩佛之稱的王維,王維之詩含畫,之畫表詩,果是不凡。
蘇琰手掌輕拂那幅畫卷,確實可以感覺到其幾分神韻,道“正所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王摩詰這幅秋瞑山居圖甚得我心,好,我就費這一百萬兩買下這幅名畫”蘇琰表述完此刻心情,開始吟念畫中題詩“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詩吟出聲,讓同在閣樓的方定華也注意到這幅畫,近步畫前道“好畫,好詩,好,本少爺我一百萬兩要了”
蘇琰目光移開畫卷,神情凜冽“憑啥讓你買,本少爺我有契約為憑,這畫必須要進蘇家”他其實並不懂吟詩賞畫,平時興趣根本不落在此,但今日非買不可,衝著詩佛王維名號是其次,主要為打壓方定華,給蘇氏一門爭口氣。
“兩位,兩位”林多安軟柔的勸說聲再次響起,他的勸說總是十分及時且有效,每每都在雙方戰意初燃之際,勸聲道“兩位,兩位,這畫不買,貨也不是這幅畫”
“沒錯,這畫不買”在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在王維那幅畫卷時,閣樓最後方角落裡傳來聲聲嬌響,音如銀玲,惑人十分,更因為在那裡深隔有層薄簾,無疑平添了種朦朧美意。
透過薄簾,能夠清晰看到座有一人,其人樣貌自然朦朧不可清楚望得,可是透過寬細分明的曲線,完全可以判斷出薄簾後立座者,是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