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衡鵑……你是雷王……韓聞道!”
沈白龍也認出了青年手中的長劍,他肥胖的身子忽然微微輕顫起來,喃喃道:“沒想到遇到了咱們凌霄劍宗的第一天才。”
“嘿……雷王?好久沒有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了呢。”半伏在地的青年正是韓聞道,他抬起面額咧出一嘴帶血的牙,漸漸笑意愈濃。這一刻,韓聞道的丹府內似乎有雷雲驟湧,他的氣機正瘋狂恢復起來,一些細小的電光也在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忽隱忽現。
“都記得你是凌霄的大天才,你那雷王的名號反而無人會提起……哪像我們連名字都沒幾個人知道。”沈白龍咂舌不已,正要上前扶住韓聞道,卻被後者抬手攔下。
“別碰我,讓我緩緩。”說罷,韓聞道便盤膝坐下,廣衡鵑也沒有被收回劍鞘當中,而是依舊插在他的身前。他抬頭望向二人,露出一抹淡笑,接著說道:“你們也是凌霄的?”
“回韓師兄,我等乃是十刑峰耘墨上人座下弟子,我叫玉臨風,身邊這位是我師弟,沈白龍。”
玉臨風點點頭,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令牌;沈白龍則是將自己肚子上的那一堆肥肉捧起,裡面也夾著一塊不大的令牌。
“哈……”韓聞道啞然失笑,接著他又看到二人身後揹負的兩柄大劍,不禁驚異道:“銀時走雪?近樂府?”
“嘿嘿……我倆的劍器可都是《清名志·兵威》上排名靠前的神兵呢!”沈白龍最得意的便是自己背後那柄銀時走雪,此刻被韓聞道提及,便立馬挺了幾分肚腹,神采奕奕地笑道。
韓聞道微微點頭,緩緩說道:“銀時走雪跟近樂府的確很出名,其品質並不在我的廣衡鵑之下。有如此兵器隨身,為何我從未在宗內聽聞過你們?”
“還能因為什麼,劍出名、人不出名唄。”沈白龍有些黯然神傷地垂下腦袋,頹然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看你們修煉也沒有多久吧?”韓聞道問道。
沈白龍乖乖點頭,回道:“四十多年,只不過我們長得比較老,看不出來。”
韓聞道看了一眼二人的面容,隨即一本正經地說道:“長得是有點老,不過區區幾十年能有如此修為很不容易了。”
“唉……跟韓師兄的一甲子就攀至玄黃境巔峰相比,慚愧吶!”玉臨風輕輕嘆息,一般來說修煉之人的外貌要比凡俗衰老起來慢很多,如秦關雎、張子淵都是如此,就連那玉皇峰的景玉崖也已經歲數過百,可看上去與尋常青年也一般無二。
沈白龍忽然愣住,一臉的疑惑,他盯著韓聞道問道:“玉臨風本來就長得醜!但是韓師兄,你覺得我不好看嗎?”
“額……”韓聞道還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提問,不禁茫然地看向沈白龍那一身的橫肉,當下心底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提這般強人所難的問題。不知如何回答,韓聞道只好合上雙目,欲要入定打坐,他對兩人吩咐道:“我的真氣幾乎已經耗盡,可能需要在此凝息回氣,二人若是願意,可否為我護法數日?”
“小事兒!咱們師兄弟倆肯定能護住此地周全,韓師兄大可將心放入肚裡。”一邊說著,沈白龍便與玉臨風盤膝坐入韓聞道身旁,那兩柄大劍也被他橫在膝上。
“謝了。”韓聞道說完,便是氣機沉入心神,心神沉入丹府。
可是剛剛過了半杯茶的功夫,那沈白龍似乎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將肥胖的身子挪到韓聞道旁邊,露出一抹崇拜的笑容,兩眼似有精光放出。
“韓師兄,這縱橫遍野的識地鼠……都是你一個人殺的嗎?”
“嗯。”韓聞道回應了一聲,心神又再次沉寂下去。
“嘶……”沈白龍雖然猜到如此答案,但當身邊人承認之後,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又過了杯茶功夫,沈白龍再次湊近身子,問道:“韓師兄,我見你真氣都消耗得幾乎枯竭,到底殺了多久啊?”
韓聞道沒有睜眼,但是眉頭卻微微蹙起,淡淡說道:“七日。”
“我的乖乖……”沈白龍又是大驚,眼中的崇拜之色愈加濃厚。
杯茶功夫後……
“唉,韓師兄,你說這些識地鼠得有多少隻啊?”
“過十億。”
“哇!這麼多,不會整個南崑崙的識地鼠都被你殺絕了吧?”
杯茶功夫後……
“韓師兄,你殺到最後手會酸嗎?”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