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寒光閃閃的狹長刀刃從他身後源源不斷飛出,匯聚成為數條由刀刃組成的漩渦,像是一條條張開大嘴的怪蛇朝唐琅撲去,途經之處無論花草樹木,還是碎石泥土,全被攪得粉碎,化作塵埃。
唐琅眼前一亮,又見到一種新的高階咒術,看起來威力巨大,心念微動,頭頂的風龍便呼嘯而下,迎頭撞上刀刃漩渦,場上一下子變得靈力激盪,地面被暴亂的氣勁犁出道道溝壑,小樓前原本平整的土地變得坑坑窪窪,塵土飛揚。
等到塵埃落定之後,紫袍青年與唐琅身形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筆直挺拔站在原地。
“唐琅,看來你確有和我公平一戰的實力,我要在蒼雷和紫微全部的學員面前堂堂正正將你擊敗,讓所有人知道我裴飛翼才是天清的將星,只有我才能輔佐公主殿下光復天清!”紫袍青年終於說出自己的名字,並且對著唐琅約定戰期:“兩日之後,紫微校場擂臺,一分高下!”
唐琅因為剛才使用新月神咒幫趙菲語恢復傷勢,精血虧空,也不想繼續對戰,便點頭答應:“好!兩日之後我要替菲語討回公道,遇刺之事你要承擔全部責任!另外告訴你,菲語是我的女人,誰敢再對她有什麼企圖,我會讓他後悔一生!”
裴飛翼冷冷盯了唐琅半晌,而後朗聲說道:“殿下遇刺之事,我承認是我的疏忽,自然會給殿下一個交代!但是殿下心繫天清,豈會與你廝混,你要是再大放厥詞,毀壞殿下清譽,我決不饒你!”
說完,他就帶著其他近衛團成員匆匆離去,唐琅轉身,看到趙菲語正倚靠在二樓的視窗痴痴望著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向上一翹:“菲語,我們回去,回蒼雷的駐地,好麼?”
趙菲語緊咬嘴唇,用力搖頭拒絕:“唐琅,我不能走!紫微沈院長待我很好,裴飛翼學長組織的天清近衛團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我需要這些力量,你明白麼?”
“什麼?”唐琅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以為趙菲語是受到脅迫才會遇刺受傷,但以眼前的情況判斷,竟是她自願而為。
之前付出的精血,加上剛才的大戰,唐琅不禁覺得有些頭昏目眩,身形連連晃動,險些摔倒在地。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聲音苦澀問道:“菲語,我知道復國對你非常重要,但你何必這麼為難自己!我也在全力積蓄實力,同樣可以幫到你,你大可不必,不必……”
唐琅一時哽咽,不知該如此措詞,趙菲語悽美一笑:“不必什麼?是不擇手段麼?不錯,我現在就是不擇手段,所有能夠利用的力量我都不會放棄,你的多寶商會和飛翼學長的近衛團對我都很重要,蒼雷和紫微也是一樣!”
“你!菲語,你不是這樣的!”唐琅大腦已經全部空白,望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佳人,不知所措。
“上次的遇刺不過是個意外,我不希望你和飛翼學長因此產生什麼誤
解,稍後我會去找他解釋,取消兩天之後的比試。”趙菲語語氣冷淡,好像上位者在發號施令。
唐琅頓覺天旋地轉,趙菲語每一句冰冷言語都好像在他的心頭狠狠斬下一刀,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繼續說道:“菲語,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一定會幫你達成全部心願,真的不用這麼勉強自己,真的……”到了最後,聲音已經低不可聞,更像是說給自己在聽。
趙菲語卻不等他說完,轉身關上窗戶,兩行清淚無聲落下:“唐琅,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再拖累你,就讓我自己承擔這些重任,你離我越遠越好,我只希望你快樂,不要像我一樣被仇恨矇蔽心靈!”
沈梓蘭不忍唐琅傷神,走過去扶著他走到樓前坐下,耐心開導:“唐琅,你不要怪她,其實她心裡很苦,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不停哭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她心中有多重要,幾乎每晚都會呼喊你的名字。”
唐琅卻像行屍走肉一般根本沒有聽進去,沈梓蘭繼續說道:“菲語她身負國仇家恨,暫時顧不上你的感受,你可千萬不能怨恨她,咱們一起想辦法幫她,只要能夠報仇雪恨,我相信她會放下心中的包袱,重新變回從前的菲語!”
唐琅心亂如麻,苦笑道:“梓蘭,謝謝你,但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沈梓蘭輕嘆一聲,在他的肩頭輕輕揉動幾下:“唐琅,不要太勉強自己,我們三個都要好好的,誰也不能有問題!”
沒多久,江大力帶著多寶商會武堂成員匆匆趕來,但被沈梓蘭攔在遠處,將小樓嚴密守護。
天色漸晚,小樓也變得漆黑一片。近在咫尺的兩人卻始終一言不發,隔著一層薄薄的樓板互相想念。
月光如洗,將整座小樓照得朦朦朧朧,與兩人分別前的那晚一模一樣,唐琅首先打破沉默:“菲語?”
樓上寂靜無聲,始終沒有一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