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來到秦國,沒有做供奉,而是擔任了秦國學宮的祭酒。此世雖然沒有諸子百聖,然官學由來已久。
其實原本歷史的地球,官學同樣悠長。直到夫子之後,私學才真正興盛起來。
夫子門徒三千,七十二賢。
從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勢力頗大的組織,遊離於官方之外。
其中各行各業的人都有。
依託於孔子。
當時士族和平民的界限劃分開始不明顯。
論語記載“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槨。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
顏淵便是顏回,乃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他死了之後,同樣是夫子弟子的顏回的父親顏路,去尋找夫子,想讓夫子將馬車賣了,給顏回買槨下葬。
槨原本是貴族下葬才有用的東西。在夫子那個時代,即使沒有貴族身份,也可以使用了。
而夫子沒有答應顏路的要求,說他的兒子下葬,也沒有槨,而且顏回雖然是他的徒弟,卻不是他的兒子。最後還強調了,他現在的身份,是不能出門沒有馬車的。
由此拒絕了顏路。
夫子的仁,不是優柔寡斷的仁,而是合理範圍的仁。反對慷他人之慨。
比如著名的以德報怨,夫子對此的態度是不抨擊,而對以怨報德,則是強烈批判。
又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夫子是支援在得不到正確的司法援助時,以私人的身份,得到正義的伸張。
秦川在學宮講學,以仁義入手。
秦國虎狼也,一統天下是其宿命所歸,但是難以長久。
濟之以仁,如陰陽相濟,就可持續性發展了。
但秦川的仁,卻著重於外王,由外王而內聖,徐徐圖進。
秦國的公子白前來學宮聽講,
“秦子,不知何以為天命?”公子白髮問。
裡世界內,自大夏立國以來,“天命”是被作為人格神看待的。
所以夏人事死如生,猶敬鬼神,如今也沒有根絕人殉。
其實人殉在地球歷史上也時有反覆,譬如明朝便採用了人殉的方式,直到堡宗時才真正廢除。
而堡宗廢除人殉的原因,並非為了後人,展示仁義,而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人殉是天命人格神色彩的體現。
以人為祭品,祭祀天道。
蒼天之下,人皆為芻,而君權來自天命,自然對世間萬物有主宰力。
夫子之道,在於淡化天命的色彩,於是提出親親之情,仁德的概念,夫子之後,更是談起了心性,從而解釋天命。
而秦川此時的傳道,採用荀子的說法。
不是解釋天命。
而是“制天命而用之”。
如此才能真正打破對天道的敬畏,讓聖道不再成為另一個天道。
否則秦川走後,聖道又是天道。
他不是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