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玉,被騙了?
謝守山呆坐了片刻,才似消化了這話的意思般,脫口而出問道:
“誰?”
這個“誰”問得語焉不詳,頗能體現如今謝六老爺茫然的心情。
碧桃忙將話又明明白白地說了一遍:
“是個太虛司的少司命,姓寧,名叫鴻陸的,騙了大小姐,一萬兩銀子,還有兩塊好玉,有一塊還是六老爺給小姐的。”
謝守山聽到一萬兩的時候,心就已經要停跳了,更何況後面的話?
謝六老爺從不在意給侄子侄女們花錢,但又的確很愛錢了。
偏謝小玉靠著車壁,對著謝守山的眼睛用力一點頭,證明碧桃說得沒錯。
謝守山的火氣騰得就上來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一萬兩呀!夠他給謝小玉尋多少把好扇子了!
太虛司,又是太虛司!
他果然討厭極了太虛司那群騙子,甚至連太虛兩個字都討厭!
尤其是因為謝小玉的事情,謝家人格外看打著玄門旗號的騙子不順眼。
如今騙錢,還騙到謝小玉身上,能忍?
我們謝家人務實,就討厭虛的!謝守山在心底吶喊,恨不能現在就去把太虛司的牌子拆碎了。
“呵呵,如今是公然欺負我謝家無人嗎?”謝守山冷笑道,沒多問一些謝小玉為何就被騙了錢去,只問道,“大嫂可知道此事?”
大哥雖然聖眷隆恩不斷,但對他的攻訐也不斷;二哥襲爵英國公,也在軍中領職,一貫以大哥馬首是瞻,同樣是眼中釘。
謝守山認定,太虛司的騙子敢騙謝小玉,一定不僅僅是為了騙謝小玉。
那這事情他就要慎重一二,尤其要知道大嫂的意思,免得處理不當反而惹禍。
他本以為事情既然如此,定然是趙氏讓謝小玉來尋他的,豈料自己的侄女兒卻搖了搖頭。
沒等謝守山問,紅桃就先解釋道:“這事情姑娘並沒告訴夫人,今兒能出來,也是因為泰安侯夫人壽誕,六老爺知道的,泰安侯與咱們府上是鄰居,少不得要去,所以大小姐才偷空跑了出來。”
竟然是這樣的嗎?
謝守山這才覺得事情不對,細想後問到:“大丫頭究竟是怎麼被騙的錢?”
謝小玉捏著手帕,雖然是眼眶紅紅的面無表情,但手上的小動作能看出她內心很是糾結。
謝守山注意到了,越發覺得怕是事情比他想得還嚴重些,便越發耐著性子,和藹道:“大丫頭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說清楚了六叔父才好幫你出氣。”
謝小玉這才看了一眼碧桃,碧桃低聲道:
“六老爺,事情是這樣子的。前些日子公主病了,大小姐去照料公主的時候,發現送給公主的那塊玉佩不見了,查了半天竟然是殿下身邊的月盈偷了賣了。六老爺知道,殿下與小姐好,所以很在意那塊玉佩,小姐就說定然幫殿下將那塊玉佩尋回,所以……”
紅桃忙介面道:“所以……就遣了我哥哥派人默默查訪,就認識了那位寧鴻陸。那人說他見過有人兜售那塊玉佩,還將玉佩的形狀描繪得極細緻,那人就信了,為了快些了事,才將錢物給了那人,豈料那人拿了錢後翻臉不認,他們又查到只怕那些人就是給月盈銷贓的,一夥的賊,哥哥急了,才來回的小姐。”
這套說辭是她們在家就對好的,而兩個丫頭一貫伶俐,口齒清楚,由不得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