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之後,九尾頭疼欲裂,體內經絡脹痛難忍。忍著痛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在湖中心盛開了一朵巨大的白蓮,而自己就躺在這朵白蓮上,在身側還漂著一片碩大的枯葉,玲瓏抱著酒罈在上面睡得沉。
這片地界,沒有日升月落的日夜之分,只憑玲瓏的喜好造出白天或是黑夜的情景。為了應景,營造出對酒當月的氛圍,玲瓏讓那時的天空暗著,還特地幻化出了星空和明月,就做是夜裡了。
九尾無從判斷這頓酒究竟喝了多久,而他們後來又睡了多久。那晚的事九尾還算是記得清楚,玲瓏拉著他斷斷續續又講了好多她和祟祟離熄以前的事情,可那口血,究竟是喝了還是沒喝,他就有些模糊了。
一覺醒來,望著那片本來金碧輝煌的水晶宮殿的廢墟遺址,九尾陷入了沉思…
“我的天、”九尾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和玲瓏乾的。
九尾想叫醒玲瓏,可喊了她好幾聲也沒有反應,如果不是探手過去發現她的鼻尖還有溫熱的氣息,九尾甚至會以為她喝的太多,昏死過去了。
如今另外一個當事人尚不清醒,九尾想著,得先出了這片水域再說。
蓮花飄在湖心處,原本這裡應該是有一座湖心涼亭的呀,可現在左右看看,他是們喝酒的那座湖心涼亭和連通涼亭的廊橋居然一起不見了,九尾認真回想了一下,才依稀記起來,好像,自己鼓動玲瓏用雷電之力給劈塌的...
“真是喝大了!”九尾懊悔地拍拍腦袋。
不更沒在身邊,九尾也沒法子自己飛出去,只得嘆口氣,以手作槳,一點一點地往岸邊劃去。開始他還想帶上玲瓏一塊,可“兩條船”綁到一塊後,任九尾怎麼努力也挪不動半分,只好又解開去,自己先上岸再想辦法。
一點一點的挪動了大半個時辰,九尾終於爬上了湖岸,此時他什麼也不想做,一番折騰之後,全身疼痛地更加厲害,腦中也是嗡嗡作響,這酒的後勁真大!
九尾只想躺在這裡好好地歇上一歇。
可惜九尾沒能如願以償,一隻小爪子伸到他眼前,踩了踩九尾的肩膀算是示意了他,
“跟我來。”
九尾側過頭看了眼,一隻瘦弱的小黑貓正俯視他。
“熄熄?”
是離熄。
“趁玲瓏還沒醒,跟我來,快。”離熄催促道。
九尾只得爬起身來。
離熄帶著他一路小跑,穿過好幾片水域,終於停在了一片熟悉的湖泊前,這是九尾進這裡時的那片水域,他差點淹死在水底,自然印象極為深刻。
水岸邊,一人倚杖而坐,那身紅衣好生耀眼,那一晚九尾爬上水岸周圍太過昏暗,他便沒有太注意。刀疤臉身上的,與自己穿著的是同一個樣式,就連離熄給他整理出來的細節也是幾近相同的。
“原來,他就是祟祟。”
玲瓏後來講給九尾聽的故事,讓九尾想明白了很多。無患那時說的,離熄心中有魔障,寧可被焚了魂識,也要堅持地守著這團魔障,不讓業火損它半分。
那團魔障,應該就是祟祟吧。
離熄蹲坐在地上,仰著頭圓圓的眼睛盯
著他,問,
“那日玲瓏酒後與你說的那些你可是還記得清楚?”
那日?
“我記得。”九尾點點頭、
“現在是你脫身的唯一的機會,按我的話做,”離熄認真地說,“那根短杖上的攝魂明珠,你去握住它,它能帶你出去。但是可能會有很多奇怪的記憶侵入你的腦中,不要去管它們。記住,那些都不是你的記憶,做那些事的人也不是你,一定不要被它們牽制,明白嗎?”
“我明白、”九尾又點點頭。
“你的竹簍在這塊山壁後面,去拿上,”
離熄跳上一塊山石,安靜看著九尾背好竹簍。
“熄熄、”
“嗯?”
“背好了,我們走吧、”
“我...暫時還走不了。九尾,這是你的機會,不是我的,五週門的試煉我還沒有完成,不能和你一起,”聽了九尾的答話,離熄眼睛有亮光閃爍,又很快暗淡下去,說,“我知道你還記掛著復活朱雀救赤蕭銘的事,你放心,我來辦。”
“不,我要等你一起走。”要自己先走,把離熄留下來,九尾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