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君璧眼看著這個男孩成長為了十五六歲的少年,有種不可名狀的成就感。
這五年來,薛景珩在祖父和大伯的薰陶下,文韜武略皆有涉獵,初顯人中龍鳳的模樣。
君璧每隔一段時間,便來陪薛景珩聊天說話,兩人漸漸如親人一般熟悉親密。
這晚,君璧照例來尋他。
薛景珩剛剛沐浴完,出來就看到君璧靠在窗邊,雙手托腮,望著窗外出神。她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輕輕拂過白紗遮面的臉頰,無法窺視但朦朧中自有獨特韻味。
薛景珩駐足靜靜看了片刻,舒了口氣,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君姐姐。”薛景珩開口,清潤的嗓音打斷了君璧的沉思。
君璧應聲回頭,摸了摸薛景珩還在滴著水珠的髮絲,“怎麼這般溼?”她邊說邊取來布帕,熟練地幫薛景珩絞乾溼發。
君璧的動作極其輕柔,身上散發著清淺的幽香,縈繞在薛景珩的身旁,氤氳飄蕩,揮散不去。這馨香初是入鼻,進而深入骨髓。
“我不喜丫鬟伺候,小廝又手笨,等它自己幹了便是。”話雖如此,薛景珩還是頗為享受得半倚在了君璧的身旁。他現在手長腳長,佔據了軟榻的大半邊。
“若是因著涼生病了,我看你再如何狡辯。”君璧輕輕拍了拍薛景珩的頭頂,嗔怪道。
“我身體好得很,前不久祖父還誇了我呢。”薛景珩不經意間露出些委屈的神情。
此時的薛景珩朗眉斜飛,疏落有致,瞳仁墨深,眼眸更顯黑白分明。有些少年的稚嫩青澀,但已可以看出日後的俊美不凡。更可貴的是他的通身氣質,不再怯懦軟弱,而是風姿雋逸,又沾染了寫與君璧相似的灑脫不羈。
不過薛景珩獨獨在君璧面前,喜歡展現對她的依賴,讓人不難察覺到,他確實年幼幾歲。
“就會胡鬧。”君璧點了點薛景珩的鼻尖,無奈地說道:“讓你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可不是用來有恃無恐的。”
君璧見潤溼的髮絲基本絞乾,準備起身放下布帕。
薛景珩猛地一把拽住了君璧。他力氣不小,君璧又有些猝不及防,竟被他一把拉回了軟榻上。他的手恰好搭在君璧的腰側,腰若束素,盈盈一握,讓這個少年兩頰有些微微發熱。
君璧倒沒有太過在意,撐著軟榻坐起身,“都長這麼大了,怎麼還喜歡同我玩鬧。”她將薛景珩扶正,那手也自然而然地從她腰間滑落。
薛景珩有些莫名的失落,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微微垂著頭。幾縷青絲滑落在他的臉頰旁,襯得膚如瓷白,唇色嫣紅。
“君姐姐,我將畫裱好了,你可要去瞧瞧?”前不久薛景珩曾跟君璧提起過,他對丹青頗有興趣,此時恰好用來轉移話題。
君璧果然沒有繼續責怪,而是對畫立刻有了興趣,迫不及待地想去瞧瞧,“好啊,你放到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