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雪恨得咬牙切齒,她怒剜了兩人幾眼。君璧全當沒瞧見,自顧自的坦然輕啜著手中的清茶。景慕則是完全不屑於理她,始終留給她一個清冷的背影。
蘇倩雪知道她此時也不過是仗著晉安帝的寵愛,逞一時意氣,若真要對景慕下手,可要好好籌劃,畢竟景慕的權勢她也是瞭解的。
“本宮可不敢隨意怠慢景公。”蘇倩雪暗道今日遇到景慕,出師不利,也不再多做糾纏,一揮衣袖,徑自離去。
屋裡留下君璧與景慕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君璧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先開了口,“景慕,你今日前來,可是來賠禮道歉的?”
君璧並不打算虛與委蛇,一開口就開門見山。尋常人可能會一時無法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景慕必定可以猜透她的言外之意。
景慕沉默了良久,才說道:“若我說是,你可願意聽聽我的解釋?”
景慕行事陰狠,詭譎無常,但到底是個真小人,不是偽君子。君璧既然已經猜出來,他也沒必要遮掩隱瞞。
君璧冷笑一聲,起身緩步走到景慕面前。右手高高揚起,狠狠地落到了他的側臉上。
一聲脆響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楚分明。景慕沒有絲毫躲避,硬生生捱了這一下,被打得偏過頭去,如玉般白皙的臉頰上指印清晰可見。
“混賬!”君璧這一掌打出去,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微微發麻。
君璧雖然已經八九成肯定景慕就是目標人物,而且發現昨晚之人是景慕之時她也深深鬆了口氣,但是這人明知道她的身份,還做出這樣的事,有沒有考慮過她會有多麼擔驚受怕,她還以為是被人蓄意陷害。她如今確實有些矯情了,可那些壓抑的委屈,卻一時間怎麼都擋不住。
情緒發洩之後,君璧理智稍稍迴歸,她轉念又想到,景慕本可以把這件事當作可以拿捏威脅她的把柄,為什麼第二天來尋她,還毫不遮掩地把頸上的痕跡露出來。景慕究竟想要如何?
景慕捱了一巴掌,神情並沒有變化,他轉過頭定定望向君璧,“現在出氣了?”他的眼神深邃平靜,波瀾不驚,猶如不可見底的深淵。
君璧咬了下唇,再一次舉起手,又準備往景慕臉上招呼。
景慕沒有要躲避的意思,不過在君璧手掌就要觸碰到他臉頰之時,伸手準確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先聽我說完,再打也不遲,昨晚……”景慕眉頭輕蹙,似乎有些惱怒,不過這惱怒的物件並不是君璧,而是他自己。圖一時之快,亂了全盤計劃。
“你讓我聽你說些什麼?”君璧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因為燃起怒火,看上去異常明亮,亮得讓人無法直視,“是說你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還是你與我莫名其妙發生關係?”
“我並非有意隱瞞。”景慕闔目深吸口氣,“昨晚我本來是過去尋你,卻沒想到……你認錯了人……你就當我是一時犯了糊塗吧。”
景慕昨晚聽說晉安帝被蘇倩雪截走,立刻安排人提醒晉安帝時辰,順利把人引了回來。不過沒想到君璧絲毫沒有要等待晉安帝的意思,自己先休息了。晉安帝被晾在外面,生了怨懟之意,直接轉身去了雙生子那處。
景慕心有不甘,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想要去君璧那警醒她不要忘記他們的約定。興許是夜晚心迷意亂,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沉淪其中,所以有了後頭那一出。
君璧緊緊攥著拳頭,說出的話帶了幾分氣惱,“你這意思,倒是在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