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二,楊依林已經病了三天了。這三天裡,他一直按時吃著藥,只是,早上燒退下來了,下午體溫又升到了三十八度多,他仍然是頭暈暈的,渾身不舒服。他給鄭曉文寫的信送不出去,心裡很著急。
今天上午,楊依林量過體溫,看不發燒了,就下床試著走了兩次,可感覺身上還是不舒服不能出門。心想:這送信的事兒,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讓姜豐去送了。
楊依林還怕姜豐送信認出他的字型,他趁個空隙,趕快換了信封。信封上用仿宋美術字型寫著:鄭耀祖大夫收。
吃過午飯,楊依林把姜豐叫到跟前說:“我記得去年開大會時候,鄭老師讓你跟她去她家搬花,你說那花太金貴沒有搬。你去過鄭老師家,是吧?”
“是,我去過。”姜豐說,“有事嗎?”
楊依林說:“我有個熟人,我幫這個熟人找鄭老師的爸爸看過病。前幾天,我碰見這個熟人,他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幫他把這信給鄭大夫捎過去。
“你看,這兩天我這個樣子,也不能出門去送,我心裡著急啊。咱受人之託,也不能耽誤人家的事兒不是,正好你知道鄭老師家,你就幫我把這封信送過去吧。”
楊依林把信遞給姜豐,又說:“你到了鄭老師家裡,不管見了她家的哪一個人,你就說這信是我讓你捎去的,他們就知道是誰了。”
“好,我知道了。”姜豐說完出了門。
姜豐已經出門一會兒了,楊依林才想起來要交代的事,他立時急得自語起來:“哎呀,這心裡一混,這一句話可忘交代了,姜豐到了那裡,準會把這有病的事說出來!咳,真是的!”
林靜刷罷鍋碗,來到楊依林身邊問:“剛才姜豐出去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嘟囔什麼呢?”
楊依林無力地說:“我在說,我都該好了,這燒還不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心裡一煩,不自覺就嘟噥起來了,唉!”
林靜看著楊依林,她也嘟噥起來:“都吃了幾天藥了,怎麼還不退燒啊!”她伸手摸摸楊依林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說:“我覺得你還發著燒呢。”她甩甩體溫表,看了看度數說,“來,再給你量量體溫。”
楊依林把體溫表夾到腋下,身子靠到床頭上,仰著臉看著天花板,心裡想著姜豐到了鄭家的情景……林靜就在他的床邊坐著看著他的臉,他竟全然不覺,絲毫不知。
姜豐來到鄭家大門樓,他按過門鈴,開大門的仍是鄭媽媽。
鄭媽媽猛一下看到姜豐:哦,又是一個英俊帥小夥,忙問:“你找誰呀?”
“阿姨,您不認識我了?”姜豐說,“我和鄭老師是一個廠的,去年我來這家裡,說過拉花兒的事兒,您忘了?”
鄭媽媽忙說:“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快進來吧。”
院中,姜豐拿出信遞給鄭媽媽說:“這封信是楊廠長讓我替他送過來的。”
鄭媽媽見信封上寫著老伴兒的名字,再看看那字型,她沒有見過,有些不解。
姜豐看著鄭媽媽看信封的表情,像是不太明白,他忙說,“阿姨,楊廠長說,這信是他的一個熟人找叔叔看過病,這是那個熟人寫來的信。”
鄭媽媽似乎明白了一些,問:“你們楊廠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