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放假加上一個星期天,這四天年假時間在歡樂中很快過完了。大年初五,塑膠廠的工人們和往常一樣,都又進入了正常的工作軌道。
今天,不只是楊依林的思想在翻騰,秦梓曦的思想也在翻騰!那三個女孩子,她們一個個也在嘟囔埋怨,都在說:
這曉文是怎麼回事兒啊?昨天她給大家來了個猛不防,回家和朋友們在一起還不足兩個小時,今天就又走了。昨天她怎麼不說,今天她還出去工作呀!這到底是去哪裡了?她只往廠裡打個電話,說出去工作了完事兒,又是不說蹤跡了,這不是又見不著她的人影了嗎,她就是給朋友們添堵加煩!
其實,昨天鄭曉文回到家,她和朋友們在一起玩那一會兒,她看到楊依林的表情,猜測著楊依林的心事,她就有點後悔,後悔不該回家了!
鄭曉文面上和朋友們玩著,她心裡在想:這幾個月裡,每天都會想到朋友們,每天都會想到那個人,現在急著回來見朋友們,急著回來見那個人,心裡是很高興,是很快樂。可現在看著那個人的臉色、眼神,猜猜那個人的心事,自己躲藏這幾個月的熬煎,看來是全都白費了!
昨天晚上,鄭曉文又是想了很多,她想著喬翔、秦梓曦猛然看到她,兩人的表情只是高興加激動,她並沒有清楚地看出來,他們兩個臉上有別的東西顯現。
她一想到楊依林,她心裡就說:那個楊依林的表情裡釋放出來的熱烈東西,可是複雜得像嗖嗖嗖的小神箭一樣,直往自己的心裡鑽啊,這能行?已經躲藏了這麼長時間,這不是前功盡棄了嗎?不行,得繼續躲,直躲到他楊依林,從心底裡放棄那個熱烈東西為止!
鄭曉文想著心事還罵著自己:自己也就是賤!他楊依林站到遠處,你就讓他站呀,你就只當沒看見他不就行了,你還叫他幹什麼!
本來他楊依林的那捆柴,已經燒得沒有火焰了,你那個叫,就叫扇風,你一扇風,那將滅的火焰,不就又燃燒起來了?你已經叫錯了,你懂不懂啊!
你鄭曉文趕快下決心決定吧,明天上午,你必須得往廠裡給那三個女孩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說你和以前一樣,又得出去工作了,還是得半年時間不能見他們!只有用這種不見的辦法,才能把楊依林那個看不見的熱放涼,讓他涼透,你才能再見他們!
鄭曉文的這個注意想好了,她就要這樣做了。
今天上午,鄭曉文往廠裡打過電話,繼續靜靜地在家裡工作起來,她決心對爸爸、媽媽,永不再提見朋友們的事。
今天上午,楊依林在廠裡得知鄭曉文打來電話的訊息,而且和上次一樣,又是沒有通知他和秦梓曦,他心裡就疑惑起來。
楊依林也一樣是想了很多,他已經感覺到,鄭曉文不通知他,鄭曉文是又走上了不見面的老路了。
楊依林此刻還想著,昨天鄭曉文回家的那兩個小時裡,不像是真實的事,那就是一個虛幻的夢境。現在那個畫面就在他的思想螢幕上,他很想抓住她,可他就是抓不住,他感覺眼前的影像虛無縹緲,一片空幻。
楊依林此刻心裡還煩著自己,埋怨著自己:昨天你為什麼不問問曉文,看她的工作完工了沒有?她還出去不出去了?你為什麼不問問!他心裡說著這些話,抬手使勁捶著自己的腿,惱怒著。
楊依林再想想,又安慰著自己:別埋怨自己了,也別嫌自己不中用了,昨天那麼多朋友在跟前,只那幾個女孩子就把曉文圍了個水洩不通,你哪裡還能不顧臉面地往前擠啊!
我楊依林心裡還是那話,曉文她就是再躲藏不見我,我楊依林也永遠不變初衷!你躲?我追!你藏?我尋!我穿上鋼鞋去找你!華元就這麼大一點,我總會找到你的!
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了,這個時間裡,楊依林找啊,尋啊,往鄭家打電話啊,可他仍然是沒有見到鄭曉文。
楊依林和以前的心思絲毫無差,他仍然是一面忙工作,一面思念鄭曉文,一面到處尋找鄭曉文的蹤跡。
現在,楊依林還一直是每到星期六,都要去鄭家看望一次;他仍然是隔上一兩天,就會往鄭家打一次電話,問問鄭曉文回來了沒有;他仍然是在一星期內,冷不丁地要往鄭家去上兩三趟碰一碰,看能不能碰到鄭曉文。結果,全撲了空,仍然是沒有見到鄭曉文的人影。
楊依林找不到鄭曉文,他揹著人不知哭過多少次了,他哭一次,堅定一次找回鄭曉文的信心!
在楊依林心裡,他一直都是:撲了空,就繼續找!事業可貴,愛情價高,兩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楊依林這個人,要是細說他,他就是一個‘事業月月有進步,愛情日日得加固;選準的事業要幹好,看上的姑娘愛到老。’這樣一種男人。
從楊依林的行為實事就可以看出,他從開始工作到現在,他的工作一直是向上發展著,他的愛情一直是向深處進行著。
三月中旬,新明區人防辦的李雲海一行人來了木器廠,說是為防患於未然,雨季前必須做好人防工事普查維修,今天檢查到了木器廠的人防工事。
塑膠廠沒有專人管理人防,任務來了,廠裡就臨時抽調人員參加,曲映濤、鍾紫嫻、周應彬都跟著檢查過塑膠廠的人防工事。這一次,人防辦的李雲海說:“以後沒有專人管理就不行了,上級指示人防工作必須得有專人負責。”
何自謙往大廠打過電話,他和楊依林一起跟著李雲海一行人,先檢查了木器廠地面上的人防工事,然後到廠門內東邊靠南牆的腳踏車棚下,剛撬開防空洞坡道口上的幾塊水泥板,大廠的林靜就來了。
楊依林抬眼看到林靜,他猛地一愣神,趕緊迎上去問:“你是來下防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