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裡,鄭曉文,楊依林和聶輝、聶燦玩了一會兒,楊依林從衣袋裡掏出兩張歌詞紙說:
“曉文,這是我出差時候寫的兩首歌詞,我感覺內容不夠充實,你幫我改改吧。”
鄭曉文接過歌詞紙,坐了窗下沙發。
楊依林從矮櫃上拿了一本稿紙,遞給鄭曉文說:“給你,墊著寫。”
他說完坐到門邊沙發上,朝鄭曉文探著身子,看鄭曉文會往上寫什麼內容。
聶輝、聶燦一看小姑和叔叔在寫東西,兩人一下沒了興趣,都跑出去玩了。
楊依林看屋裡只有他和鄭曉文兩個人,他的思想一轉彎兒,起身到爐子前拿了小椅子,把小椅子往鄭曉文前面一放,他很自然地坐在了鄭曉文的兩膝前。
鄭曉文知道楊依林離她很近,她只管看她手中的歌詞,沒有抬眼看楊依林。
楊依林看鄭曉文並沒有看他,或是有不耐煩的表情,他更是毫無顧忌地看著鄭曉文的臉,看著鄭曉文的手。
楊依林很想握鄭曉文的手,他的手都快抬起來了,可他心裡說:
不能,不能,在這個小妮子的感情還沒有成熟之前,你楊依林千萬別再輕舉妄動了!
你拉她的手,你擁抱她,你自認為那是對她的親愛表示,可在她看來,那是對她的最大不尊重,最大的傷害啊!
楊依林這樣一想,他的雙肘往他的兩腿上一支,一邊一個空心拳,穩穩地托住了下巴。
楊依林管只是住了自己的兩隻手,可他沒有管住他的兩隻眼睛,他毫無避諱地、痴痴地注視著鄭曉文。
鄭曉文看完《我愛上她啦》,似乎明白歌名裡的‘她’,歌詞裡的‘她’,指的就是她鄭曉文。
鄭曉文看著歌詞心裡自問著:
他楊依林寫的歌詞這樣愛你,那,你愛他嗎?不太清楚,不不,好像是清楚一點點,好像是隻在他一個人身上有些體會……
哎呀,鄭曉文,你胡想什麼呢,大七歲呀!不對,是大八歲!這麼大的數字,怎麼可能呢!
那……好像是有一點點的可能……
哎呀天吶!你鄭曉文就胡想吧你!你都沒有細品品,這要是和比自己小七八歲的人相愛了,那,那,那這算什麼呀這是!!
天啊!天啊!這不是感情在捉弄人嗎?!這不是感情在捉弄人嗎!!
鄭曉文感覺她內心的喊聲太大了,她趕快向下壓壓心勁,對自己說:別喊了,別喊了,喊也沒有用,還是把感受融合在他楊依林寫的歌詞裡吧!
她在歌詞裡面添上了兩句:愛是天天思念身心牽掛,愛是甜苦滋味撕扯拽拉。
接著,她又看完《愛就是這》,也添進去兩句歌詞:愛是那胸中不易理順錯綜的絲,愛是那心頭最難梳通紛亂的麻。
她寫完,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眼淚,禁不住兩大滴淚水,掉落到了歌詞紙上。
楊依林剛剛感覺到鄭曉文的臉色不對,鄭曉文的眼淚嗒嗒就掉到紙上了。
鄭曉文寫的那些字,楊依林看著雖然是反著的,但是鄭曉文寫的字型很工整,他離得又那麼近,他看得非常清楚。
楊依林看著鄭曉文寫的那四句歌詞的詞意,使他想起了今天早上,鄭曉文為他開大門時候,他看到鄭曉文眼裡有淚的那一幕……
此刻,楊依林由不得自己地,眼裡的淚水也出來了。
他強忍住淚,正想找話安慰鄭曉文,他看看鄭曉文的神色,覺得鄭曉文的心緒像是已經調整過來了,他沒有再說話。
鄭曉文擦擦眼睛笑了說:“你看,我真沒出息,寫句感情詞兒,也會寫出淚來。”她一看楊依林,“哎?你的眼睛是怎麼了?是我傳染給你了?”
鄭曉文是想說說笑話調節氣氛,調節自己內心釋放不出來的心酸,誰知,她的淚不聽使喚地又下來了,流著淚還嘿嘿嘿嘿地笑著。
楊依林和她一樣,他也是一邊擦淚,一邊嘿嘿地笑著。
鄭曉文還給楊依林歌詞紙的時候,楊依林說:“這兩首歌詞,我早就記住了,你寫上的句子我也記住了,你留著吧,等我譜好曲,這兩首歌一定很好聽,到時候你也唱。”
楊依林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看看鄭曉文,抬手指指《我愛上她啦》說:“你唱這首歌的時候,把歌名、歌詞裡的字,改一個字就行了。”
鄭曉文特別明白楊依林說這話的意思,她心裡說:
你楊依林就放寬心吧,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心裡會有一個比我年齡大的,我特別愛的,那個‘他’的!
鄭曉文在心裡說著,她沒有接楊依林的話。
鄭曉文不接楊依林的話,可楊依林以為,是鄭曉文害羞了,是鄭曉文預設了,是鄭曉文不好意思接他的話。